秦升冷笑一声,回头冲着他得意地笑。
太傅也不坐马车了,当即从车里跳下来,紧赶慢赶地追上他们,两个老头你一言我一语的吵架。
阿森:“……”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秦升放开阿森,招呼家里仆从:“你先回去,把我准备的东西拿过来,记得好好清点。”
说着,瞥了太傅一眼,若有所指,“可不要像某人一样,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把东西换了。”
“你说谁呢?”太傅气得吹胡子瞪眼。
“谁跳脚我说谁。”秦升与他针锋相对。
太傅捂着心口,指着秦升得意的脸,对阿森说道:“老三,他欺负外公。”
阿森:“……”
“还告状,也不嫌丢人。”秦升哈哈大笑,拍拍阿森的肩膀,“乖孩子,别理他。”
阿森实无可奈何地向外公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两边都没有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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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家门,阿森连忙将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两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方才舅姥爷说的真相,似乎就连外公也不知情。”
顾瑾城与他们祖孙三人一同进了正厅,四下没有外人。
秦老爷子便指着太傅,义愤填膺道:“当年你阿娘出事,我找人查了,渔阳郡治安好的很,根本就没有什么山匪!他们却非说你阿娘是被山匪迫害。呵,也就他这种对你阿娘漠不关心的人,才会相信。”
“事出突然,我坚持说要验尸,他硬是不许。”秦老爷子抱怨道,“现在看看,可不就如我猜想的那般?当年那具尸体损毁成那样,一看就是有人想要毁掉证据,他还反过来说我!”
太傅低着头,没有反驳。
在这件事情上面,他的确做的不对,如果听了他的,烟儿也不会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所以,这些年,秦家怎么针对他,他都忍气吞声,因为理亏。
“老贼驴,我就问你一件事。”秦老爷子望着他,不像往常那样大吼大叫,而是平心静气的,“如果当年你葬下的尸体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么,这个人,你觉得会是谁?”
太傅脊背一僵,眼眸震颤。
会是谁?
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沉浸在女儿早逝的痛苦当中,全然没空想这个问题,秦家和他闹,他既愧疚,又烦躁,从来没有与他们平心静气地交流过。
“换句话说,烟儿负气离家,死在外面,得益的会是谁?”秦老爷子说道,“你位高权重,自诩聪明,却让人骗了一辈子!”
太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脸上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十个耳光。
原本他只觉得上天待自己太过残忍,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很有可能是别人有意为之!
那个人,会是谁?
“阿娘什么都不记得了,”阿森看着枯坐着的外公,有些不忍,“外公,人不应该沉浸在过去,往前看罢。”
往前看、往前看……
没错,他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太傅打定主意,抬头望着秦老爷子,郑重道:“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们秦家一个交代。”
“得了罢。”秦升怒视他,“得亏我侄女儿命大,若她二十年前真出了事,你现在给我交代?你不觉得这话很不负责任吗?”
“……”太傅悔恨地低下头,说不出话。
难得如此重创对手,秦老爷子心情无比舒畅,又和阿森说小话:“这贼驴不要脸的很,你们别让他住在这儿,他又不是没有家。”
提到郑府,太傅又想起大周氏对待几个孩子的态度,不禁把头埋得更低。
顾瑾城瞧见了,生怕他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便转移他的注意力:“听闻国师府有一神器,尽知天下事,太傅若有执念,不妨找国师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