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沾了些木灰,衣服上还有血迹,却像是浴血重生的妖女,一个回避的眼神,却足以勾魂摄魄。
萧梵屹攥紧了拳头,来抑制心里酸麻的感觉,以免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我送他们回去,放心。”顾瑾城拍拍萧梵屹肩膀,“回见。”
萧梵屹目光深邃地盯着阿柔的马车,没有说什么。
直到江家的人离开,他才转身,回了马球场。三百六十五名刺客,死伤过半,生者早已伏诛,蛊雕军又一次创造了奇迹,然而,他却无心赞叹。
——萧惊尘死了。
尽管他知道,萧惊尘的死对他而言是好事,但见他脸色苍白地躺在那儿,心里还是无法避免地感到烦躁。
他深深地看了刘越风一眼,眼神里风起云涌。刘越风却十分泰然,甚至还向他汇报宫变的消息。
事已至此,他再深究也没有意义,何况,刘越风心里有数,他知道,这样的结果,对萧惊尘,对萧梵屹,都是最好的。
所以,萧梵屹不怪他。他只是有一点、一点的悲哀。
“走罢。”萧梵屹理理衣服,周身充斥着无形的贵气,如君临天下,俾睨众生,“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刘越风温驯地垂下眼睑,微微一颔首。伴随他多年的宋昭便心意相通般,推着他往前走。
等上了马车,无人的时候,宋昭担心地问刘越风:“哥,你为什么要杀他?”
是因为……怜悯?或是,感同身受?
毕竟萧惊尘那么要强的个性,经历过这样的绝望,死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刘越风牵起她的手,望着她星月般的眼睛,说道:“我有了更大的把柄在他手上,日后,他就不会为难你了。”
宋昭惊讶地张大嘴巴。
“我不羁惯了,占星司又在风口浪尖,我怕我护不住你。”刘越风说道,“国师本我不想我参与此事,我是为了将来考虑,才决定试试。”
刘越风说道:“他记我的功也好,记我的仇也好,于你而言,总归是见好事,明白吗?”
“你、你怎么这样?”宋昭说不好是感动还是难过,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拖累你吗?”
“小废物。”刘越风温柔地抚摸她的脸,第一次主动凑上前去,吻她。
尝到眼泪的味道,刘越风苦笑:“你都已经拖累我半辈子了,今天才知道?”
宋昭报复地咬他一口,见他皱眉,又乖乖触上去,轻舔-他下唇浅浅的牙印,闭着眼睛,粘了他许久,才说:“那、那我以后当个贪-官,攒多点钱就辞官,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养你。”
“不用。”刘越风捏捏她的脸,“我好养,当清-官也养得起。”
两人难得这样温情,宋昭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安,一直到马车来到宫门前,她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身份,注定是回不了头的。
她必须,也只能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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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惊尘带兵造反的事情,不到半日,就传遍了京都,从那个时候开始,全程戒严,持续半月都没有松懈。
夜里加了宵禁,太阳落山,各坊各街禁止通行。
黎云郡主的和亲也一拖再拖,东胡使臣上奏了数次,都被暂缓。
东胡使臣被就想借着此次宫变做些文章,不料萧忠熠竟然屡次推脱,早已引发了东胡的不满。
七月初七这日,正是乞巧节,东胡使臣再次在朝提起和亲一事,态度强硬,扬言若庆云无心和谈,他们即刻回东胡。
萧忠熠焦头烂额。他原本是想将黎云郡主许配给萧惊尘,好给他再次入朝的理由。
现在计划被打乱,他不得不重新权衡朝中的各方势力,一时竟难以抉择。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等东胡使臣退下之后,萧忠熠疲惫地说道,“在场都是我庆云国肱股之臣,家中可有试婚儿郎,朕亲自保媒。”
没人应声,萧忠熠的目光在底下转了几圈,随意抽查一般:“顾瑾城,你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