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南灼从始至终,就是一眼都不往他身上看。
仿佛房间里压根没有沈寻这个人,这里只是多了一尊不好看的摆设。
但沈寻有点儿站不住了。
自从沈南灼回来之后,很多事情就朝着不受控的方向一路狂奔,他只是想换一个女朋友而已,却处处掣肘,现在连跑车都被收回。而且他都多大了?犯了错还被罚站,哪怕家里没有外人,可管家和佣人们进进出出,他仍然觉得丢脸。
沈寻瞄瞄沈南灼,忍不住:“爸爸。”
沈南灼云淡风轻,连眼皮也没有抬。
“爸爸。”沈寻认栽,“我错了。”
沈南灼还是没说话。
他不太想搭理他,而且内心充满困惑:同样是道歉,为什么女孩子那么可爱,让人想抱起来亲亲;沈寻只说了一句“对不起”,他就想让管家拖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地掐死?
见他毫无回应,沈寻咬牙,自顾自地道:“虽然您这些年一直在国外,但在婚约的事请上欺上瞒下还撒谎,是我的错;虽然我不知道今天中午您也就在加油站附近,但是在禁烟区吸烟,是我的错;虽然……”
“咣当”一声巨响。
沈寻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一道黑影从鬓角边堪堪擦过,带着一阵疾风,重重砸在门上。
发出巨大的响声。
他被吓了一跳,脑子一片空白,手心冒冷汗,在原地愣了几秒,才转过去看。
地上落着一方砚台。
哪怕砸在门上,也只磕碎了一个角。
沈寻脸色一白,差点儿噗通跪下:“爸……爸,对不起,我错了,爸……”
这玩意儿要是砸在他脑袋上,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另一个美丽新世界了。
沈南灼的手偏了一点点。
可也只有一点点。
沈寻总是高估沈南灼的耐心,现在才发觉他是真动了怒,而且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脾气远比他想象中更差。
“沈寻。”沈南灼唇角绷着,抬起头。
他坐在书桌后,背脊挺得很直,看人时带着天然的压迫感,令人难以与他对视。
“你这是在认错?你这是在怪我。”
“不是的爸爸!我怎么可能怪您!”沈寻都快被吓哭了,“我是在认错啊!我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沈南灼嘴角微微上勾,眼里只有一片凉意,“未经同意偷偷开我的车,这是知道错?酒驾,在禁烟区吸烟,这是知道错?你现在竟然还有脸问我,为什么要收回你的跑车?”
沈寻脸色一片灰白:“爸爸……”
“我看你这几年过得不错,挺嚣张。”沈南灼云淡风轻,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沈寻胆颤,“小沈公子总算长大了,可以在北城横着走了。反正不管做什么事,都有沈家帮忙擦屁股。”
“爸……”
“你有什么脸叫我爸爸!”沈南灼震怒,“沈家的脸被你丢尽了!”
阳光和煦的书房,被抛到空中的文件夹不堪重负,纸张一页页地散落下来。
沈寻脸色惨白,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文件夹是金属材质,他的额头很快浮起红肿。
可沈寻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沈南灼神情冷淡,不容置喙。
“等爷爷午睡醒了,你自己去跟他解释这些事。”
暮色落下,夜幕升起。
林栀抵达酒吧时,舞池内气氛正热。
这地盘儿是徐净植的,开了有几年,仗着她的海王体质和她那群二代狐朋狗友,哪怕消费很高、时不时还闭门歇业重新装修,生意也一直红火。
林栀在门口停了停,挤开人群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