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灼呼吸微滞,下一秒,听见林栀轻声叫:“沈叔叔。”
乖是挺乖,但这个叔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口?
沈南灼握住她的手:“你东西都拿完了吗?”
“我朋友还在里面。”
“你说姓徐的那姑娘?她刚刚已经走了。”沈南灼回国之后也没怎么频繁地见林栀,可除了老爷子生日宴那一次,其余几次偶遇,她都乖得要命。
眼下见小姑娘一脸乖巧,他忍不住,伸手搓搓兔子毛:“我不骗你,是我的人告诉我的。他们说有个挺白净的小男孩儿过来找她,把身份证和学生证都压给他们了,姓徐那姑娘自己也说没事,他们才放人的。”
林栀缓慢地眨眨眼:“你的人?”
“对,我道上混的兄弟们。”她越傻沈南灼越想逗她,牵着小姑娘穿过人海,他从侧门向停着车的正门方向走,又怕太吵,另一只手悬到半空挡住她的耳朵,“怎么,害怕?”
林栀没有说话。
两个人并肩走出酒吧,侍应生帮忙将车开到面前。
小姑娘手指发凉,沈南灼从车后座的纸袋拿出外套递给她,声线低沉如水:“先穿一下。”
秋末冬初,天边星子繁集。
喧嚣退潮,微凉的夜风里,他突然听林栀后知后觉地,小声说:“不会啊。”
满天星光下,沈南灼微怔。
看到她垂着长长的兔耳朵,用近乎虔诚的语气,认真地说:
“虽然一直没怎么打过交道,但我在很多人那里都听说过沈叔叔。”
“他们说你凶、说你高冷,可我接触下来,觉得沈叔叔是一个好人。”
她轻声说,“像妈妈一样好的人。”
沈南灼送林栀回到住处,已经是夜里三点。
林幼菱和林父都休息了,他没有惊动其他人,让女佣直接将林栀送上楼。
然而翌日清晨,仍然不可避免,东窗事发。
“栀栀。”早饭时间,林父抓紧教育,“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回来那么晚呢?”
林栀前一晚睡得特别好,没有再做任何跟火有关的梦,她精力充沛,将祸水直直引向旁边的林幼菱:“我菱菱妹妹还动不动就夜不归宿呢,她现在还是大学生,您更应该管她吧?”
林父清咳一声,表情有些尴尬:“她那是跟阿寻在一起呢,又不是跟谁在外面乱混。”
“那我——”
我还跟阿寻他干爹在一起呢。
林栀话到嘴边,硬生生咽回去:“那我跟沈寻还没解除婚约时,也没有夜不归宿啊。”
林幼菱表情无辜,林栀就装得比她更无辜。
反正说来说去,尴尬的人又不是她。
林父一时语塞,林幼菱连忙放下筷子,打圆场:“爸爸,姐姐,你们不要为我吵架,我……”
“我知道你是来加入这个家,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1”林栀迅速抢话,吃完餐盘中最后一枚牛角包,“我今晚也不回来吃饭,不用等我。”
“哎,你这孩子——”
林父还没说完。
林栀已经迅速遁走。
今天周五,林栀的schedule不排任何心理咨询。
往常这一天被空出来,是为了给咨询师留时间,去找自己的督导做个人咨询,或是进行小组活动。
但今天不太一样。
核心成员还是到齐了。
林栀撑着下巴,看着大清早就一脸严肃地在会议室中走来走去的老板,半晌,幽幽问:“我们跟对方公司约的时间是上午十点,您不用这么焦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