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了后,本来还有的几分拘谨便彻底没了。
开始只是问各种问题,后来便是爬到贺文璋的身上问来问去:“大伯,为何你比我父亲高?”
“大哥,那棵树为何枯了一半?”
“爹,你抱紧我,我要滑下去啦!”
三个孩子叽叽喳喳,没个消停的时候,于寒舟坐在外面听着,心中同情。偶尔挑开帘子回头看一眼,就见自家男人身上爬了三个孩子,骑肩膀上的,坐怀里的,胳膊上趴着的。
简直被孩子淹没了。
她同情地致以一瞥,便将帘子放下了。
好在三个孩子虽然话多,却真是乖巧懂事的孩子。到了地方后,两人要出去办事,三个孩子都表示不跟,乖乖等在家里。
人生地不熟的,贺文璋担心三个孩子有什么闪失,牢牢叮嘱了下人们,务必看好三位小主子,无论如何不能出门。
为了让孩子们满意,他总是抽时间带他们出去玩。由此,三个孩子更乖了。
有时贺文璋实在忙得厉害,于寒舟要自己带他们出去,贺文璋不肯,叫过孩子们道:“不给京城写信吗?”
不想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吗?
孩子们启蒙早,三字经千字文早就会背了的,字也识得一些,只是手嫩,还没教握笔。
于寒舟便道:“走着,你们口述,我来写。”
带着孩子们去写信。
珠珠还道:“母亲,你画一幅画吧,把我们都画进去。”
文琮和瑞儿都很听她的,她话音才落下,立刻挨到她身边站好了:“大嫂大伯母,把我们画进去吧。”
三个小孩排排站,一个比一个俊秀,最白净精致的那个还是自己生的,于寒舟看着心都化了:“好。”
从此,贺文璋就找到了办法。没工夫带他们出去玩时,就让他们打腹稿,构思画作,然后他或于寒舟执笔。
时间一晃而过,几个州府都走过一遍,贺文璋要回京汇报了。
想到要回家了,三个孩子都很兴奋。而此时,文琮和瑞儿跟贺文璋已经非常非常熟了。大伯就是面冷,其实缠着他,他一点法子也没有。瑞儿更是惯于爬他背上,或者坐他怀里,“大伯”“大伯”叫个不停。
贺文璋很无奈。不是说这个孩子最不喜人近的吗?他爹要抱他,很少给抱,也不爱亲近大人。怎么忽而转性了?
瑞儿却不是转性了。他只是觉着,大伯好欺负,就喜欢看着大伯不想抱他又没办法的样子,因此总往他怀里蹭。
他们回到京城时,已是五月份。
珠珠六岁的生辰刚过,许是在外面跑了大半年的缘故,人比之前瘦了。
侯夫人见了她,顿时心疼地搂到怀里,心肝儿肉地叫。
再看文琮,看着结实了许多,那副懒洋洋的、文弱的劲儿都少了。
至于瑞儿,更是小老虎一样,浑身散发着旺盛的精力。
许久不见三个孩子,侯夫人想得不得了,挨个搂到怀里亲了一回。文琮和珠珠都老实被搂着,珠珠甚至还主动亲侯夫人的脸颊,只有瑞儿不耐烦,被搂了一会儿就挣开了。
气得侯夫人笑骂:“臭小子!祖母白想你了!”
一时,长公主府上送来了帖子,邀请侯夫人过府赏花。
侯夫人应了,还把三个孩子带去了,让他们跟长公主的孙辈们玩耍。两府素有情谊,孙辈们自然也不能生疏了,感情还要从小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