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他!”薄衍此刻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厉声喝止了其他人的动作,自己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刚才是谁在操控升降台?”猩红的目光扫了一圈台下,薄老师的语气森寒得像极北之地万年不化的冰川。
台下害怕到挤成一团的工作人员们,将其中一个瘦高个推了出来。
然而还没等薄衍开口,怀里的人忽然轻轻扯了扯他的衬衫袖口,“麻烦老师下次注意点,如果出了更大的舞台事故,就不太好了。”
姜意疼得没什么力气了,便愈发显得轻声细语,语气里也没什么怪罪埋怨。
这就是不追究的意思了。
负责升降台的工作人员猛地松了一大口气,不停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薄衍盯着他的目光仍旧阴冷凶狠,但却没再多说什么,抱着窝在怀里的人离开了演播大厅。
回到导师宿舍,薄衍连夜夺命连环call找来了擅长治疗腰伤的老中医,试图用针灸推拿来缓解姜意腰部的疼痛。
姜意平趴在床上,忍着治疗时带来的疼痛,只间歇从喉咙里发出小奶猫似的呜咽声,又轻又可怜,听得男人眼眶又变得通红。
“我带了抗炎止疼药,但这东西治标不治本。”老中医起身,“你这腰伤已经很严重了,其实我建议你最好不要——”
“谢谢医生。”姜意侧过脸来,小声打断了医生的话,“我明白的。”
老中医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至少最近一周不要进行剧烈活动了,在床上平躺休息几天。如果疼得受不了,建议还是去医院。”
“好的。”姜意应了,“薄老师,送医生回去吧。”
薄衍匆匆用手背擦了擦眼眶,“我送您出去。”
等他回来时,姜意依旧维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
“还是很疼吗,幺儿……”他坐到床沿边,声音轻得像是怕把眼前的小猫儿给吹走了。
姜意弯了弯眼睛,“不疼了。”
“小骗子……”薄衍的喉头哽住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正常的嗓音,“明天我们先去医院。”
姜意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行,明天要上舞台。”
“不上了!你都这样了还上什么舞台?”薄衍的情绪登时变得激动起来,“不比了,幺儿我们不在这里受这个罪!你想要多大的舞台,哥哥都会给你的好吗?你乖,我们明天不比了好不好?”
说到后面,语气又变得近乎哀求。
姜意侧过脸看他,一半压进了柔软的被褥里,露出的一半又乖巧又漂亮,“这个舞台不仅对于你和我来说,意义很重要,对其他成员来说更重要。”
他们俩是这个舞台的主心骨,如果同时消失,整个舞台势必会完全垮掉。这对于其他成员来说无疑是致命打击。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要你好好的。”薄衍咬着牙,“我一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他天生冷血,爹不疼娘不爱,唯一在乎的就只有眼前这么一个心尖尖。
姜意望进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好半晌后忽而粲然一笑,“你不是,薄衍哥哥。”
这一笑,薄衍抽搐的心脏上瞬间长出了一朵花,迎风摇摆颤颤巍巍,脆弱又芬芳。
“我是。”薄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和那双清澈又纯粹的眼睛对视。
姜意沉默了几秒,又问他:“你为什么会来这个节目?”
“因为……”薄衍睁开双眸,情难自禁地伸出大手,抚了抚小猫儿毛茸茸的发顶,毫不遮掩地回道:“因为有你在。”
得到这个答案,姜意似乎也不是很意外,只是表情愈发乖巧得惹人怜爱,“你为了我,而我来到这个节目,就是为了舞台。”
“幺儿……”
“我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这点小伤还不至于让我爬不起来。”一汪清泉似的琥珀色眼瞳亮得惊人,久违的黏糊糊的语气像是在向男人撒娇,“一首歌的时间而已,打封闭针就可以撑过去了,好不好?”
薄衍抿紧了嘴唇,不接话。
“这一次,我们都不要再逃跑了。”他摸索着碰了碰男人滚烫的手掌心,“一起站上舞台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