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氛围是真的好。
室外灯火阑珊,室内音符流淌。
肖菏嘴上说话没个正型,手下弹琴倒是正经得不得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曲子,古典,优雅,温柔,循环往复。
让谢时艺觉得自己活在书里,画里,电影里,唯独不是在鸡飞狗跳的现实中。
“刚才那段,能再来一遍吗?”谢时艺道。
肖菏:“自信点,把能和吗去掉。”
手指轻快地跳动,于是又再来了一遍。
谢时艺盯着她的指尖,肖菏的手指细长,但骨节有点明显,弹琴的时候轻盈却充满力量,跟她整个人的气质挺配的。
大概是因为天天摸乐器,所以没有一点儿多余的指甲,指尖圆润,谢时艺离得远看不清,但确定摸起来一定会有茧。
音乐声突然断了,肖菏抬起了手,看她:“对这个感兴趣?”
谢时艺随随便便地“嗯”了一声。
肖菏离开了凳子,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把手张开伸到了她跟前:“感兴趣你就说呗,给你拿近了看。”
谢时艺垂眸,视线弯弯绕绕地滑了一圈,跟她猜的没什么出入。
她盯肖菏的手,肖菏盯她,两人互盯了好一会儿,房间里静谧,只留下了空调发出的一点点声响。
终于有人开了口,肖菏问她:“你看我手的时候,想什么呢?”
听着不是什么正经语气,谢时艺挑了挑眉,也不看她:“你猜我想什么呢。”
肖菏:“你想什么都成。”
谢时艺真挺疑惑的:“你这人不是挺叛逆的吗?别人让你干什么你偏不干什么,怎么现在让你弹琴就弹琴,没让你把手拿过来,你自己先过来了。”
“分人呗。”肖菏的语气理所应当。
谢时艺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把人手给打掉了,然后坐直了身子看向她:“怎么个分法?”
“喜欢的我就顺着。”
“能顺多久?”
“看喜欢多久呗。”
“现在还有其他喜欢的吗?”
“有啊。”
肖菏回答得坦荡荡,谢时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觉得自己对肖菏也不是有什么其他意思,两人契约婚姻各取所需,现在都还在相互了解的阶段。只是她从来没认识过肖菏这样的人,纯粹又精明,真诚又残忍。
有些不知道该在心底树个什么样的位置给她,总觉得放错了就是大错。
肖菏眨巴了下眼睛,谢时艺也眨巴了下眼睛。
肖菏突然笑起来,抬手推了把她脑袋:“明天带你见见。”
谢时艺:“哈?”
肖菏起身往自己的卧室走:“明天我没什么事,咱俩把在国内要办的手续搞一下,然后我带你去见见我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