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也只是“嗯”了一声,抬起手,有些懒洋洋地解开了衣领最上方的扣子。
车子已经转到了街的对面,隔着茶『色』的玻璃与那么远的距离,他偏过头,恰好捕捉到了,那位俞小姐拍着自己的心口,嗖地一下跑回屋里的情境。
就像送走了一个麻烦。
泉州的俞家大名鼎鼎,这位俞小姐,在上流社会也颇为有名。
频繁出入西洋人的画室、歌厅,当众泼了有头有脸的前未婚夫一杯酒的事迹,早就传到许多人的耳中了。
这次是庄行霈第一次见到她的真人,却觉得她跟传闻里有些不同。
说来也挺稀奇的。
他确定自己没有得罪过对方,也没做什么失礼的举动,礼数也都做足了。
可回想起俞鹿进来时,看见他的第一反应——瞪圆了眼,瞳孔细缩,肩膀下意识地收缩了一下,意识到『露』怯后,立即重新挺直了身体。
仿佛是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天敌,有些惊恐,却还是竖起全身『毛』发、装作镇定的弱小动物。
见什么人就戴什么面具是庄行霈的生存法则,而分辨一个人对他的感觉,以确定如何和对方相处,仿佛是一种融淬到他骨子里的天赋。
但现在,他实在是想不出来,那位俞小姐究竟怕他什么。
庄行霈若有所思,垂眼,“咔”地一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指关节。
……
因为庄行霈突然出现,俞鹿那个晚上,整个人都有点儿蔫蔫的,没有再去探望阿恪了。
她是个怕疼的人,极力不想去想象自己的结局。
阿恪被一颗子弹『射』中,都这么严重了。若她注定要被『乱』枪打死,那该有多疼。
系统:“宿主,你倒也不用丧失斗志。现在都进入支线剧情了,你的结局,很可能也会变得和原版不同哦。”
俞鹿一喜:“意思是我不用死吗?”
系统:“不,死亡是既定的。但也许不会用到这么惨烈的方式哦。”
俞鹿:“……”并没有被安慰到,谢谢。
不过,细想下来,支线剧情代表自由度和不确定『性』。系统暗示了结局可以改变,如果她不想被『乱』枪打死,那么,尽量避开和枪战事件有关的人——尤其是庄家的兄弟,应该是有用的。
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俞鹿眼皮渐沉,坠入了梦乡。
翌日,她睡到了快中午才醒来,打着呵欠,放空地躺了一会儿,想起来有几天没查过进度条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进度条已经飙升到65了。
事出有妖必有因。俞鹿匆匆洗漱以后出了门,要去一探究竟,就恰好在门厅撞上了从外面归来的俞鹤辞。
俞鹤辞蹙眉:“大白天的,你跑什么?”
昨天才被对方看见了自己趴在阿恪身上的情形,俞鹿跟他一打照面,就有点心虚,讪讪道:“没什么啊。”
说着,她忽然留意到,俞鹤辞的手里拿着一份文书:“哥哥,这是什么啊?”
俞鹤辞看着她,说了一句话。
……
等俞鹤辞离开后,俞鹿仍万分不敢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进度条突然涨高的原因找到了——俞鹤辞昨天问了阿恪是否有什么愿望。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商量的,俞鹤辞通过林伯誉,拿到了一个士官营的考核的机会,递给了阿恪。
如果阿恪通过了考核,那么,就算是加入庄文光的势力中了。
俞鹿:“……”
阿恪的生父是另一片土地的军阀,日后与庄文光可是敌对的。现在,阿恪却想为庄文光效力……这剧情不是全『乱』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