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了,没有看徐恪之表情,就匆匆推门下了车。
而不远处的司机,似乎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聊完了,有些意外,冲俞鹿微一点头,就快步回到了车上。
衣服还没全干,自然是冷的。好在大雪已经停了。俞鹿搓了搓手臂,低头往前走。忽然,被她远远抛在后方的车子,驾驶座再次打开了。司机追了出来:“小姐,小姐!”
俞鹿顿住了脚步。司机的手里打着一把雨伞,手肘还挂着那件熟悉的外套,追了上来,将东西递给了她,情真意切道:“天气冷,您还是拿着吧,万一着凉了就不好了。”
他的意思就是徐恪之的意思了。
俞鹿内心微动,道了谢,还是接过了东西。司机完成了任务,放下心来,就转头回到车子上了。
俞鹿站在路灯下,目送着那辆车子离开——这次没有停驻。
她穿好衣服,回到了家里。
秋莲已经做好饭了,都放在桌子上温着。
瞧见俞鹿出去一趟,在雪地里摔了,手心也擦伤了,秋莲心疼不已,给她擦『药』时连声道:“这也太遭罪了,小姐,不如在那边请个假吧,你手擦伤了还怎么拿画笔?”
“再说吧。也只是擦伤而已。”
秋莲给她涂完『药』,才注意到她身上那件明显宽大的衣裳:“这衣服质地真好,是张家的吗?”
“不是。”俞鹿用一句话阻止了秋莲继续问:“秋婶,你给我拿去清洗一下吧。”
秋莲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开了:“好的。
俞鹿冲了个热水澡,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复盘着刚才的事,思索着徐恪之的每一个表情。
她好像惹怒了徐恪之。
但这就是她想要的。
刚才在车上时,她一直在想——如果位置调转了,她是徐恪之,此刻希望获得的反应是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按照她做过的事,一见面就上去热情示好,是不可能的。
更重要的是,男人都有征服欲。
说难听点,大多数人本『性』都是如此——越是被吊着,就越放不下。
越是被触怒、被推拒,就越是渴望彻底征服对方时,对方的从身到心的臣服。
她表面温和恭敬,实际行动却无一不在说明——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徐恪之有所牵扯。这样反而会产生反向的拉紧作用。即所谓的“以退为进”。
只是,这也是在行走钢丝般的试探。不确定的点就在于,她现在对徐恪之的所有推断都来自于女人的直觉,和四年前她对他的认识。
四年能改变一个人多少她是最清楚的。
也即是说,徐恪之也很可能不会按她的预想行事。
不过,现在至少有了那件衣服,就有了下一次见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