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紧了俞鹿的手,压低了声音,问:“徐恪之?小姐,你说的是徐启宏的儿子吗?”
俞鹿点头。
秋莲语塞,这下可说不出“配不上”这样的话了,再怎么偏袒自己的小姐,秋莲也很清楚,按照双方眼下的家世——徐家跺跺脚,襄州都要抖三抖,而俞家早已过了巅峰期,且从商的怎么也拗不过大军阀。俞家和徐家的结合,绝对是俞家高攀了。
秋莲忧心忡忡地道:“可是,你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的呀?你跟老爷夫人交代过了吗?”
俞鹿摇了摇头:“说来话长。秋莲,我很累了,明天再看怎么跟家里说吧。”
是夜,俞鹿洗漱以后,卷着被子,缩进了被窝里。看着挂在黑暗中的白西装和那件未来得及还回去的大衣,心中充满了忐忑。
明天,她的家里人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她该怎么解释?
还有,徐恪之的家人——主要是他的父亲。当年是她向庄行霈透『露』了徐恪之的行踪,才害得徐恪之差点成为人质的。这件事,只要徐启宏有心去查,肯定会知道那人就是她。
他难道不会反对这样的女人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吗?就算不反对,对于徐恪之的先斩后奏,肯定也会有不满吧。
大概是因为晚睡,第二天,俞鹿睡到了日晒三竿才起床。
进度条变成92了,果然,结婚这一步,是有推动意义的。
起床后,秋莲就告诉她,家里打了电话过来。
俞鹿现在租住的公寓底下有一个平层,有公共电话,十分方便。若有外线打入找人,门房会记录下号码,通知住客。
俞鹿快速洗漱了一下,就下楼去了。
怎么会这么巧,自己刚准备打电话回家里,那边就同一天联系她了。
做了一分钟心理建设,她终于拨了号。
往常会打电话来的都是俞夫人。故而,那头一接起,俞鹿就乖乖地先叫了一声:“妈!”
对方沉默了一下,接着,一个严肃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我。”
因为心虚,一听见这个声音,俞鹿的腿就有点儿软,颤巍巍地道:“哥哥?”
“你结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俞鹤辞冷冷道:“我半小时后出发去泉州火车站。等我到了襄州再说。”
……
下午,徐恪之说了来帮她搬家的人,按时来了。
来了襄州一个多月,俞鹿的大件行李并不多,只有一些细软的东西。租住的也是本身带着家具的公寓,收拾下来,也就几个行李箱而已。
徐恪之本人没来。
而被他派来接俞鹿的人,应该已经知道她是徐恪之的合法妻子了,态度十分尊敬。
发现俞鹿的目光在寻找徐恪之,就主动笑着解释道:“少『奶』『奶』,少爷有事回了本家一趟,吩咐我们将您先送到地方,晚些他会回来。”
俞鹿被看穿了心思,有点不好意思,点了点头,进了车子。
她其实不是想徐恪之来接自己。只是在担心他不在,等会儿见到了徐启宏和徐夫人,她该怎么办……
车子往前开了一段,俞鹿望着窗外,发现方向是往西边去的,迟疑了下,问:“我们这是去哪里?”
“少爷吩咐我们送您去城西的宅子。”
徐家在襄州有不少房产,且都是方位、格局、风水极佳的地方。城西的宅子是一处独门独院的西式大宅。四年多前,在翻新过后,被徐启宏大手笔地送给了徐恪之,划入了独子的名下,只有徐恪之一个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