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鹿鼓了鼓腮,猛地坐了起来,掀被下床去了。
……
城西的这座宅子的二楼有书房,主人房和两个客房。从外面看不出来,推门进去才知道,相邻的书房和客房是打通了的,形成了一个既是办公室,又是睡房,还带有了浴室的大空间。
热水关上了,雾白『色』的水蒸气仍充斥着浴室的上空。朦胧的镜面上映照出了一具挺拔的男『性』躯体。肌肉的线条凌厉结实,又不过分隆起,肩宽而腰窄,实属是衣架子般的好身材。
纵然是在冬日,房间里也有足够的暖气。徐恪之身上的水珠没有擦干,只穿了一条裤子,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有些心事重重地推开了浴室的门。目光随意掠过了床铺,他就顿住了脚步。
已经很晚了,房间里的大灯都熄了,书房那一侧更是一片漆黑。只在窗边点了一盏落地灯。还在床头留了一盏柔和的台灯。而在这光照下,很明显能看到本来扁塌的被子里,隆起了一个小小的人形。
没有刺客或杀手会用这么拙劣的方法隐藏自己,更何况被她留在地面的鞋子,也暴『露』出了来者的身份了。
徐恪之在原地凝固了半晌,才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了,伸手,轻轻将她蒙头的被子拉开了。
里面的人似乎也没有强拉着被子不出来的意思,从被窝里顺势『露』出了一张红扑扑的小脸。
被子掀开的时候,漏出了一丝底下的风光——她散着头发,只穿了一条细细的吊带睡裙。那雪白的肌肤,散发着沐浴后沁人的幽香。
那缕幽香钻进了鼻子里,让徐恪之的手不着痕迹地微微蜷紧了些。台灯的暗光落在他眼底,显得晦暗不明:“你在这里做什么?”
俞鹿的下巴搁在了被子上,盯着他,忽然间,语出惊人:“徐恪之,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我没有。”
俞鹿就等他这句话,手撑着枕头,一下子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说:“还说没有!我不进来都不知道呢,原来你将书房和客房打通了,分明就是打算一直在这里长住的。”
被子从她身上滑了下去。她也没有伸手拉起来,依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执拗地等着他的回答。
空气中,仿佛也渐渐飘出了暧昧不明的气息和暗示。
徐恪之的目光一顿,稍稍别开了目光,声音有些沙哑:“真的没有。这是四年前就打通的了。因为总是工作到很晚,想着这里也没人会来留宿,打通了房间更方便我休息。再加上我的睡眠不太好,所以……”
说着说着,他的耳边,忽然拂上了一阵暖融融的气息。俞鹿凑近了一些,歪头看着他:“那……为什么结婚了,你也什么都不做,也不过来和我一起?你真的有这么忙吗?”
徐恪之:“……”
两人对望着。俞鹿直直地凝睇着他,没有移开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她直白的注视下,徐恪之的脸『色』好像有点发红。
这种久违的占据上风的感觉,让俞鹿心中升起了一种隐秘的兴奋感,但她掩饰住了。
对视半晌,在察觉到徐恪之要开口辩解的时候,俞鹿冷不丁地哼了一声,打断了他:“我知道了,你是后悔跟我结婚了吧?”
徐恪之:“…………”
“你的继母当初不是安排了她的侄女跟你相亲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宴会的那天夜晚,你还和她去花园里约会了。”
徐恪之初时很愕然,蹙眉看着她:“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了?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还骗我,你做得出来就别怕被我知道。你现在是后悔一时冲动,跟我结婚了吧,其实你对我完全没有兴趣。昨天还在我哥哥面前说会对我好,都是骗人的。”俞鹿膝盖跪在了床垫上,硬是要比坐着的男人高出了大半个头,俯视着他,质问道:“不然,你为什么都不抱抱我,不亲我,不和我睡觉?”
徐恪之沉默地看着她。
他双眼皮的褶皱很深,睫『毛』漆黑分明,从微微朝下的角度专注看去,显得幽暗,冷凝,锐利。
感觉到了某种难言的压迫感,俞鹿说着说着,声音慢慢变小了,过热的头脑忽然清醒了一瞬。
她在做什么?
就是因为刚才有一刹那,重新感觉到了压制住对方的胜利感,她就忍不住开始得意忘形,故态复萌,用以前的方式对待徐恪之了。
气势就突地矮了一大截,俞鹿有点心虚,说:“唔,好吧,你要是真的很累了,就算了吧,我也不是不能体谅你,等你不累的时候再说吧。”
说完,她就赶紧跳下了床,双脚才刚找到了鞋子,腰就被人箍住了。惊呼一声,后背已经陷到了柔软的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