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府上平日里拜访的人本就不少,更何况是近段时日,一大早出现在门口的那两辆马车着实不算奢华,来来往往的路人大多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深知来人身份的下人们却是完全不敢怠慢,将一早就备好的上等茶水果盘一一摆放了出来,可见极是看重。
左丞相杨正卿向来是以清廉的形象示人,平日里出行从来都是轻装简从,做派比很多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都要来得低调。但是只要稍微了解过的人都知道,这可是一只实打实的老狐狸,只需看看前朝有多少像他这样继续留下来的老臣便可知其手段,所以越是这样一副为国为民的好官做派,就越是没人敢得罪他。
毕竟,惹上一个贪官说不能还能有个斗权贵的好名声,要是惹上这个杨正卿,只需私底下鼓动那些清流士族去皇宫门前哭上一哭,怎样的脏水都能朝你脸上泼下来。
但是另一方面,这位左丞大人同时又不是一个喜欢站队的人。
魏楚铭在朝上树敌万千,他属于难得的非敌非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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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时日下来,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这位左丞大人中立久了,大概也觉得左右逢源实在太累,多少生出了一些结交示好的意思来。
而这结交的对象,无疑就是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大人了。
至于结交的方法……
很巧的是,左丞大人膝下的那位独女杨玥盈,自从机缘巧合见了魏楚铭一面后便为止倾倒,对于数次请旨赐婚一事,大家自是心照不宣。
今日来首辅府上拜会,拜帖上面所指的女眷,自然就是杨玥盈了。
过了不久,魏楚铭从内院走出,杨正卿当即十分客气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杨玥盈在旁边略带娇羞地看着,听到父亲喊她,才走过去甚是端庄地打了声招呼:“魏大人好。”
魏楚铭朝她点了点头,视线便未作停留地掠了过去。
杨玥盈略微感到有些尴尬,但也很识趣地退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杨正卿留意到这般局面,清了清嗓子,语调关切地问道:“魏贤侄,你这伤如何了?”
他与魏楚铭同朝为官,论权势大抵还是魏楚铭要高上一些,这时候一开口就是以贤侄称之,虽然按照年龄的辈分来说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在当前女儿在场的情景下,用意未免就有些太过明显了一些。
魏楚铭眉目间的神色淡淡,对此并没有流露出半点情绪:“劳杨丞相关心了,并无大碍。”
两人在这里一来一往地聊了起来,一时间倒是把杨玥盈晾在了旁边。
杨玥盈却是并不怎么在意,视线始终落在魏楚铭的身上,游走了一圈又一圈,像是要趁这个机会把这人好好地看上一看,一解相思。
也不知道魏楚铭是否感受到了这样的视线,话语忽然顿住,朝她看了过去。
杨玥盈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视线,羞涩地低了低头。
刚想要说些什么,便听魏楚铭道:“我们在这里谈论朝中的事,倒是忽视了杨小姐。府上院落中的花卉还算艳丽,若小姐觉得无聊,可以走动走动。”
杨玥盈:“不用……”
魏楚铭仿若未闻,唤道:“清秋,没听到吗?”
清秋闻言,当即迎了过去。
杨玥盈的话哽住,默了默,应道:“那就谢谢魏大人了。”
……
郑茹兰昨夜咬了魏楚铭后却是犯了怂,左思右想还是不敢回去面对那人的脸,结果溜进了西厢,在自己的被窝里蜷了一夜。
今日一早醒来,那咬人的蛮横劲也过了,那强势面对的勇气也就彻底懈了下来,抱着毛团子在梳妆台前坐了许久,最后还是能屈能伸地决定去服个软。
是的,昨天逞一时的意气之后,如今的她又不争气地后悔了。
虽然说被关起来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话本当中那中虐恋情深的故事实在是太有画面感,还是能省则省的好。
这样想着,郑茹兰认认真真地将毛团子的绒毛梳理地一片整洁,满意地看过之后轻轻地抱起了它,准备去内院诚挚无比地为首辅大人送上爱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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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气倒是甚好,万里无云,整个花圃间都浮动着一片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