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铭侧眸看了她一眼,笑意更浓:“有句话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这样的救命之恩该如何报答,是否该好好想想?”
郑茹兰感觉自己服气地一塌糊涂,看着那明显意有所图的样子,干脆直白地问道:“魏公子想要我如何报答就直说吧,只要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我必定做到。”
魏楚铭转了转手中的杯子,似乎确实很认真地做了番思考:“这么大的恩情,我觉得,大概,以身相许可报。”
郑茹兰心头骤然跳了一下:“啊?”
这个男人刚刚说了什么?什么以身相许?
魏楚铭抬眸看了过去:“怎么,很难?”
郑茹兰终于有些回过神来,这一瞬四目相对,整个人却依旧感到有些晕乎。
第一反应就是,这人莫不是逗她逗上了瘾?
毕竟刚刚落水苏醒,此时此刻全身上下也没什么力气,她也着实没有精力去跟这位朝中权贵玩逗趣的游戏。
于是,几乎未经什么思考,话便已经从嘴边落出:“难是不难,能够嫁给魏公子不知道是盛京中多少女子的期许。但是,婚姻大事还是应该由父母做主,此时说‘以身相许’这种话未免有些不负责任,还是,换一个报恩的办法吧。”
魏
楚铭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虽然语调不明,倒也干脆:“也对,那就换个方式。”
听他这样说,郑茹兰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果是玩笑。
她正想着应该如何将这个话题引开,只感到眼前的光线一暗,只见有个身影忽然靠近到了跟前。
魏楚铭转眼间就已经轻描淡写地在床头坐了下来。
郑茹兰甚至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见他毫无预兆地逼近到了跟前,感到肩上微微一重
,他已经沿着床头轻轻地靠在了她的身上。
如果说郑茹兰刚才还没太多的感觉,这时候肩膀上一重,心跳骤然快了几分。
下意识地,就是想要伸手推开:“你这是干嘛……”
“安静点。”魏楚铭非但没有动作,反倒往身上又加了几分重量,躺得更加彻底了,“不是要报恩吗?让我靠会。”
还是这样没什么语调的声音,甚至不带一丝的情绪。
但不知为何,郑茹兰感到当中,又好像透着不太真切的疲惫。--
她推搡的动作下意识地停顿在了那里。
抬头看去,此时的魏楚铭并没有看她,而是将视线一瞬不瞬地投向了窗外。
明明是阳光灿烂的好天气,但这一瞬,这样的侧颜的神色却仿佛将他们一下子拉开了甚远。
一如那雾霭未散的远山,上面笼罩着一层皑皑的薄雪。
郑茹兰直觉在魏楚铭身上或许发生了什么。
她想到了前几日首辅府上的多夜未归,以及今日宫廷宴上的姗姗来迟。
下意识地,有些想要询问的强烈冲动,但最后,她还是选择默默地收回了双手,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任由这个男人靠着肩膀,安静地,将视线也投向了窗外的天穹。
一时间,寂静无声。
谁都未有言语。
直到许久之后,外头传来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大人,宁将军找您。”
外头传话的人嗓子有些发紧,脸上也早已渗出了隐约的冷汗。
然而,他并没有迎来想象中被打扰的盛怒。
不多会,只听魏楚铭的声音传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