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地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眼外面已经一片昏暗的天色。
好像,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要昏睡的感觉……难道又是因为先前落水的关系?
这个发现让素竹感到很是欣喜,就差拉着郑茹兰原地跳起来了,倒是郑茹兰这个当事人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笑了笑,趁着素竹不注意的时候,还暗中叹了口气。
听起来好像确实值得高兴,但是,这样的情景又是多么的似曾相识啊。
尤记先前的乐极生悲,还是不要高兴太早的好,说不定就又像行宫落水后那样,正常上几天,就又开始穿回去了呢?
……
在魏楚铭的安排下,有阿影拦在外面,那些各怀心思前来探看的官员们全部都被拦在了外头。
但不可避免的,当朝首辅在郑宅里住下的消息不胫而走,街头巷尾满满的都是郑家好事将近的传闻。
而实际上,郑家的好事确实是近了,不过不是郑茹兰的。
先前郑初柔与纪阳成的婚事早已定下,虽然魏楚铭的事多少闹腾了一阵,但很快又继续紧锣密鼓地操办了起来。
不消几日,便到了郑初柔出嫁的日子。
郑宅上下一片张灯结彩,魏楚铭的高烧也已经退了,却不着急离开,非常厚颜无耻地赖了下来,硬是要跟屁虫一样跟在郑茹兰的背后,说是要当郑家的“娘家人”。
郑茹兰被他这样厚脸皮的做派搞得又好气又好笑,半天只能憋出一句话来:“臭不要脸!”
“臭不要脸”的首辅大人对这样的评价欣然接受,非但没有生气,反倒一副特别受用的样子。
他毫无思想负担地跟在郑茹兰屁股后面进进出出,偶尔撞见了郑鸿儒,还不忘热情地喊上一声“伯父”。
这样的担心一直持续到了郑初柔大婚的那天,直到亲眼见到魏楚铭跟在郑茹兰身后那千依百顺的样子,郑鸿儒这位老父亲的担忧才算稍稍消散掉一些。
不管如何做戏,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总是骗不了人的。
到了吉时,郑家一行人将郑初柔送到门口。
一身艳丽的大红落在明媚的日下,是平日里极少见到的明媚。
等到那红色的轿子在锣鼓声中渐行渐远,李氏站在
门哭成了泪人。
郑鸿儒对女人哭向来没什么办法,虽然自己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依旧和其他人一起手忙脚乱地安抚着。
众人好不容易让李氏平复了情绪,这才发现,原本站在旁边的郑茹兰已经没了人影。
此时所有人都在前堂,郑宅后头的院落一片宁静。
遥遥看去,可以看到有一个娇小的人影蹲在树下,悄无声息地抹着眼泪。
大概是觉得这种大好日子哭起来不吉利,只是肩膀一上一下地起伏着,两只眼睛在无声中一片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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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楚铭走近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伸手将袖子沉默地递了过去。
郑茹兰随手就一把接了过来,顿时鼻涕眼泪地全部抹在了上面。
魏楚铭哭笑不得:“郑三姑娘,你是不是借此故意泄愤?”
郑茹兰拿哭花了的泪眼瞪他:“不行吗?”
魏楚铭忍不住地勾了勾嘴角,将另外一只袖子也送到了跟前:“当然不是,我只是想问问,您要不要换个干净些的擦擦?”
郑茹兰在他这狗腿的态度下一时没忍住,喷笑了出来,然后又努力绷着脸继续瞪他:“就是没个正经!”
“对外头的人已经够正经了,如果在你跟前还要正经,不是得憋死。”魏楚铭半玩笑地说着,也毫无架子地在她的旁边蹲坐了下来,侧眸看她,“纪阳成人品不错,前途也不可限量,是值得你二姐托付终身的人,没什么不放心的。”
郑茹兰终于听明白了这人是在安慰她,吸了吸鼻尖,说话的时候依旧不可避免地带着些许的鼻音:“我才不是不放心,我这叫感动。”
“感动?”魏楚铭看了她一眼,“现在就这么感动的话,到时候等你自己出嫁的日子,不是得哭上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