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若是能溺死在他给予的深吻中,倒也算不错,如此,他便没理由迁怒别人了吧?
然而就在这时,他又翛忽抽离,喘着粗气看向同样气喘吁吁的我。
“他可有这样吻过你?”他黑眸中似压抑着狂风骤雨,喉中发出近乎偏执地质问。
我眉头蹙了蹙,并未作答。
他却一手攥握住我几乎下半张脸,瞳中光点折射成一条直线:
“说。”
“没有。”如他所愿,我给出了令人满意的答案。
果然,他面色稍稍柔缓一些,又重新覆了上来,轻轻慢慢地吮着,另一手探至水下,开始沿着曲线游走。
“他可有碰过这里?”
我遽然皱紧眉头,原本有些微热的脸色瞬时惨白下来,呆滞地望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他自然将我的变化尽收眼底,墨眸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上官梨,最好收起你这幅见了鬼的表情,朕想要什么,从来没人能拒绝。”他说着又微挑起嘴角:
“既然你不肯回答,朕便只能亲自查验了。”
我心跳陡滞,颤颤巍巍捉住他正欲深入的手,抖着唇瓣道:“陛,陛下,奴婢与李大人清清白白,绝无半分私情,请陛下……”
我话至一半,便“哗”地一声被他从水中捞起,扯过薄衾覆裹后直直往内寝走去。
我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不及细思,下一刻便被扔至柔软的锦被之上。
他修指覆上腰间玉带,慢条斯理地将已经湿透的衣物一件件褪去,深黑玄衣飘然落地,他目光亦愈发嚣肆,掺杂着某种志在必得的,将我一步步逼至角落深处。
我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那无数个深夜里的鞭挞与痛苦,竟是一头钻进薄被中喘声大喊:
“你别过来!”
他似乎顿了顿,顷刻后却笑得更加放肆:
“上官梨,我还以为你能装多久,原也不过如此。”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然而不幸的是,这一回的梦里,又有了季桓。
我梦见了新婚之夜那冰冷的眉眼,如利刃般划破我的身体,然后略带嘲讽地对我说:“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如你所愿。”
我梦见了将将册封为后的女孩儿,是如何一次次被拒于承乾宫外,从一开始的满心欢喜到后来的沉默寡语。
我梦见了朝凤宫内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虚耗光阴的自己,我已然渐渐明白当初的选择是何等可笑愚蠢,却再也走不出去了。
我和他之间,从来没有琴瑟和鸣,连被戏称为人间极乐的巫山也只能感受到勉强和痛苦。
没有人知道,后来那几年里,每当他踏入朝凤宫时,我是怎样的惊慌惶恐,就连姑母也不知晓,姑母一直以为我盼着与他亲近,盼着他的临幸。
大抵所有人都是这样以为的吧。
我手指动了动,意识渐渐恢复,睁开眼看了看左右,正欲直起身,顿时一阵酸痛感袭来,复又软了下去。
昨晚的画面一点点变得清明,我隐约记起来了,那一贯冰冷的眸中竟刻满难以抑制的疯狂,几乎彻夜不休,紧拥着我一刻也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