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相似终结在谢观演了上一部电影《请神》之后。
这部电影上映前极少宣传,甚至很多没事干的路人走进影厅的时候还一心以为是恐怖灵异片,结果发现恐怖是恐怖了,但一点灵异的元素都没有。虽然片名取的有一定迷惑性,但依然如狂浪般席卷票房,观众一片山呼海啸式的好评。
故事情节也很老套,无非是职场女性听信都市传说,想要在家里做仪式请神,自从那天后发生了诸多奇诡的事。
故事的高潮在于,谢观饰演的杀人狂在影片后半部分出场后,呈现出的精密的谋杀布局,和极度病态的作案方式。
在《请神》之前,观众只知谢观是位人设积极、形象阳光的青年男演员,他的外形诚然是高大英俊的,但摆在如今的市场上并没有过多记忆点。《请神》之后,才彻底改头换面。
他为这部电影做出的努力没有一丝一毫白费。减重十五斤之后,他整个人几乎缩水一圈,脸瘦削不少,血色也减弱五分,但当嶙峋的颧骨、陷入式的眼窝和那双深黑异常的眼睛暴露在电影镜头之下的时候,没有一个女性不想为之尖叫。
他是那样冷峻、苍白、年
轻,像一尊精密雕刻的大理石像。唯独嘴唇是鲜艳的,是雕塑家善心发作的一点浪漫。有这样分毫不差的五官联结,连因为神经质而扯动的嘴角都显出迷人,简直不像活人了。
陆星屿记得,电影上映后的那段时间,连购物网站上制作粗陋的谢观人偶都卖得特别好。
现在,真人就站在他面前。他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这位大前辈了,只知道他拍完这部电影之后彻底销声,让他一肚子火没地方撒。
照理说
,他不应该再针对谢观。《请神》之后,很少有媒体再说他们在气质和外形上的相似了。
可这让陆星屿觉得更加难堪,仿佛连成为低配版的谢观的资格都没有。
他攥着拳头,“前辈最近这么闲,是没有工作吗?”
谢观又睁开眼睛,含着惊奇地瞧了他一眼。这一眼除了一点惊讶,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就像看家里的花瓶,或者地上的垃圾。这几者都没什么不同。
谢观在想:这小子在愤怒,而且是实实在在的。
老实说谢观根本没有弄清楚陆星屿为什么愤怒,他也没想过要弄清楚。反正这个年纪的男孩儿都跟炮仗似的,很不经逗。
谢观徐徐吐出一口气:年轻真好啊。
他一叹气,陆星屿就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得意起来:“前辈,我最近倒是工作很多,可把我忙坏了。我还在想,如果我能和前辈换换该多好。真想休息休息……”
话音刚落,谢观把手往他肩膀上一撘,“行了。”
陆星屿浑身一抖。谢观的手很冰、很凉,就像根本没有热血在他身体里流动一般。这让人想起一条蛇的触觉。
说来奇怪,他真的就不敢再说话了。
一天里听的话够多了,谢观不免觉得厌烦。他眉毛低着,睫毛密密地往下搭,看上去非常倦怠。
“行了。”他缓声重复,“如果有好的剧本你不想演,也可以推荐给我。”
陆星屿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谢观这话听起来实在太像一个好脾气大前辈了!还是非常忍辱负重的那种!
他一口气没上来,不知道要接什么。一时间涨红了脸。
谢观仔细瞧了瞧他。这小子弄了一个耸起的粉白毛发,老实说,很像一个蛋卷冰淇淋扣在脑袋上。又穿得花里胡哨的。
“……算了。”他又叹出一口气。
再回想陆星屿平时演的奇怪偶像剧,想也不会有什么好资源。谢观喜欢演戏,也爱惜羽毛。
电梯门开了,谢观抬腿走人,没有再敷衍一句。只留下陆星屿张着嘴。
电梯门缓缓合上。陆星屿扯着头发,泄愤地喊出一句:“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