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心觉得他可以去做那种asr广播,非常助眠。她忍不住听了两遍,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对谢观说:“兔子很可爱,但是我更喜欢狗。以后如果我一个人出来住的话,一定要养一只狗。”
谢观思索一阵,说:“可以和你的伴侣一起。”
他说“伴侣”这个词的时候,更像是把这个词含在舌头上,又滑出来似的,好像一颗糖被吮了,分散出一点甜味。
阮天心突然觉得耳朵都变得又热又痒的。她把脸埋进枕头里,企图把这一点微妙的动静藏起来。
她在黑暗里闷头想:我还从来没想过“伴侣”呢。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漂亮,是属于“美而自知”的类型,所以不自卑,但也不因为外形而感到骄傲。阮天心的爸爸不希望把她教养成只晓得靠脸吃饭的花瓶,至于靠男人吃饭,就更不行了。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总要有点傍身的本事的。
她平安、健全地长到二十二岁,一路的书读上来,不知道被多少人问过“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子的”,她总是答不上来,最后只好瞎编一气。
所以这个人听说阮天心的理想型是“瘦高个”,那个人又说阮天心偏爱“技术宅”,另个人还说阮天心喜欢的类型一定要“很会打篮球”,说来说去,大伙儿都知道了:原来阮天心喜欢千面派。
阮天心很心虚,因为她完全是胡说八道。但是也托“千变万化”的理想型的福,很多男孩子认为她很难追,不敢“高攀”,省了学生时代的很多麻烦。
现在谢观又提起“伴侣”,她就像一个逃避做题、又被家长逮回去的小学生,对面前的白卷抓抓脑袋,无从下笔。
她只好干巴巴地对谢观回答一句:“是的。”
说完又觉得实在是太生硬了,就立马换了一个话题,“上次我在你给我的盒子里,发现了一副新的珍珠耳夹。”
说完就迫不及待地等着谢观接下去。但是谢观就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似的,逗引着回了一句:“嗯?”
好像是没想起来,更好像是故意的。阮天心在这个时候突然觉得他有点坏,而自己像一头追着胡萝卜跑的驴子。
阮驴子打了一个直球过去,“那副耳夹是送给我的吗?”
谢观这下倒是很快回答了“是”。随后又问:“不喜欢?”
在谢观看不到的地方,阮天心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她不
知道有多喜欢那副耳夹!为了不让谢观误会,她赶紧说:“喜欢的。”
后面跟上一句,弱声弱气地,“就是一看就很贵。”
谢观看着聊天界面,笑了笑,随手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隔了几秒,阮天心又接收到了谢观的语音,低柔得让人心颤:“不贵,你戴着出去玩。”
他用陈述语句,好像在说一个既定事实一样。阮天心在心里又“啊啊啊”了半天,谢观老师说话声音也太好听了
吧,谁能忍心拒绝他啊!
反正谢观也看不见,阮天心任由自己发烫的脸颊贴在手机上降温,感觉自己好像在慢慢融化。
送礼物这个事情阮天心知道,如果被送礼物的人太计较,反而会让送礼的人不高兴的。谢观已经说到这个地步,阮天心也不好再多纠缠。
她揣着这份人情,心扑通扑通直跳,“谢观老师以后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叫我,我随叫随到!”
谢观听了她表忠心的话,便笑了一声,说:“现在就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表现的机会,阮天心忙不迭道:“那谢观老师你说吧!”
“我需要你叫我‘谢观’,把‘老师’去掉。”谢观几乎是叹息着说,“我不想说第三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