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天空,灰色的街景。
时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
环顾四周陌生又熟悉的街景,时软眼神迷茫。
她不记得为什么而来到这里,只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找一个人。
但她记不起来,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经过一个小巷,时软下意识地朝里面看了一眼。
原本应该杂乱不堪的巷弄,却似被人精心整理过一般,干净,整洁。
巷弄顶头的墙壁之下,摆着几束白色的玫瑰。
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从时软身边经过。
他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怀中捧着一束白色的玫瑰。
男人似乎没有见到时软,从她身侧经过时,时软看见花瓣上的水珠和男人脸上的哀伤一道,变成了沉寂的灰色。
鬼使神差的,她跟上了男人的步伐。
男人走进小巷,弯腰将怀中的白色玫瑰放下。
他什么也没说。
沉黑的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让时软心头泛起一阵细密的疼痛。
时软觉得他的侧脸好熟悉,可怎么也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张张嘴,想问他的名字,小巷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喇叭的声响。
男人回头,视线穿过了时软的脸。
在看清他长相的一瞬间,时软喉头忽觉一阵紧缩。
酸楚梗在喉间,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那俊美灰白的脸。
她记起他是谁了,他是沈郁。
是沈郁啊。
男人回身,对着地上的白色玫瑰轻声地道:“我要出差,下周就回。乖乖等我。”
温柔的语调似是情人间的蜜语,他对着墙壁与白玫瑰诉说着爱恋。
时软捂着嘴,眼眶里的温热越积越多。
沈郁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在和谁说话,是她么?
不多时,沈郁转身走出了巷弄。
路边黑色的林肯上下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
他叫沈郁:“沈总。”
沈郁没有说话,他上了车。
车子开动得太快,时软想追,却追不上。
车尾远离这方路口时,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冷风吹在脸上,是无尽冰凉的湿意。
天空开始变成一块一块的碎片,所有灰色的街景都在飞速的倒退着。
时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她看清了刚才沈郁脸上的悲伤,他眼角的水痕。
那是为她而流的泪水。
这个时候的自己,已经死了。
--
时软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溢出来。
强烈的悲伤将她笼罩,整个人似乎被拖进了某个黑色的深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