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可那一记耳光所带来的疼痛和羞愤,却丝毫不减当年。
每每忆起,那记耳光的响亮就在温禾的耳畔轰鸣。
无力的低下头,温禾不知道该怎么帮助这样痛苦的穆糖。
曾经她无能的借口有爸爸、有温华,只要能摆脱他们两个,温禾就觉得能保护所有自己想保护的人。
可如今,他们俩都不在了,穆糖出事了,温禾才认清现实,原来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能,从未改变,而她的以为,不过是以偏概全的梦话。
是啊!人生,怎么会少得了恐惧和困难,她太天真了!
“你在想什么?”江文修看着低头不语的温禾,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那副他熟悉的装扮,却和从前熟悉的感觉有所不同。
“有办法让那个女生向穆糖道歉吗?”温禾试着问。
“呵。”江文修冷笑。“你想多了。”
“……”
“我打听过,那个女生一般不施暴,除非有人摸了她的老虎屁股,而一旦有人摸了她的老虎屁股,就必须付出代价,所以这件事情你不要参与,提供穆糖养伤的地方就够了。”见温禾不说话,江文修知道她盘算着怎样替穆糖打抱不平,但是他不允许。
如果不是穆糖主动要过来,而他又不好意思阻止,他甚至不会让温禾知道这件事情,就像,温禾受伤也不会告诉他们一样。
“我明天向穆糖问清楚。”温禾站起来收拾碗筷。
“别动。”江文修身体前倾伸手拦住温禾的手。“你有没有想过,以穆糖的个性,她为什么会接受这个处理结果?你确定要让穆糖在你面前暴露卑劣的自己?”
温禾愣愣的看着一脸严肃的江文修,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说起话来也逻辑清晰,很帅,但是让她很难受。
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黑暗面,如果真论起来,没有一场事故的当事人是真正的无辜和有罪,穆糖不说、不争,肯定有她的理由,她又何必去揭开那层面纱。
“听我的,这件事情不要过多的参与,你可以问问穆糖怎么了,如果她拒绝回答,你就装作不知道,像平常那样掏心掏肺的对她好就够了,知道吗?”江文修看着温禾清澈的双眼,语重心长的嘱咐,他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一个极力想保护女儿的老父亲。
谁让温禾那么傻、那么正直,一个正直的人,是帮不了一个卑劣的人的,因为他们的观念不同。
一旦插手,受伤的一定是那个正直的人,江文修不希望看到温禾为了所谓的姐妹情深而牺牲自己。
因为,穆糖不值得温禾伤害自己。
江文修不让温禾洗碗,说她手上有伤,温禾说已经好了,但他坚决不让,自己捧着碗去了厨房。
温禾就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他有模有样的清洗着下面条时弄脏的厨具。
认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原来江文修还会做家务。
“有了新朋友,会不会不希望每个星期我都过来?”江文修忽然问她。
“不会啊,我们可以一起玩。”温禾后退靠着身后的橱柜,突然想起自己坐在上面陪凌辛做饭的场景,她抬眼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江文修,暂时就不告诉他和穆糖自己和凌辛在一起的事情吧,不合时宜。
“看得出来,你和他们相处得很愉快。”
“他们都很好。”
“那和我相比呢?”江文修酸酸的问。
“不一样。”温禾觉得这没有可比性,都是她的朋友,她都欢迎。
“你就不能说没有我好?就不能哄我开心?”江文修鄙夷的回头。
“不能。”温禾没有一丝犹豫坚决的摇着头,她做不到。
“走、走……”江文修嫌弃的冲温禾挥挥手。“找你的凌辛去。”
“那我去看看穆糖。”温禾往门口走去。
“没听出来我在开玩笑?”
“听出来了,但是我要去看穆糖。”
“好吧,记住我的话。”
“知道了。”沉默了一会儿,温禾答应。
温叶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孩子,不用大人教,她就知道把房间让给穆糖,自己去了书房学习。
温禾推开房门的时候,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幽幽的小夜灯,穆糖坐在床上玩手机,比夜灯明亮的屏幕光照着她戴着蓝色口罩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