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煊没有出声。
他听到这件事心里只有越发的愧疚和恼怒因为他安排了人在她身边,可是他的那些人说是没有发现祝嬷嬷做的那些手脚,但若是连南阳侯夫人母女都知道的事,他安排的那些人怎么会不知道?
阮觅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所思,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陛下,以前的事陛下真的不必再自责,若说祝嬷嬷,她对先后娘娘,对陛下的心并无一丝掺假,就是她当年对我,也是尽心尽力,对玄凌,更是好的无话可说,是以我再怎么怀疑,也没有怀疑到她身上。”
“而顾柔能知道那些,也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厉害,或者是祝嬷嬷有什么破绽顾柔之所以能知道那些,她跟我说的,是因为她曾经做过一个梦。”
“在她的那个梦里,她和她母亲都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自然对你也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相反,南阳侯夫人以为你真的是南阳侯的庶子,南阳侯又待你与众不同,所以十分嫉恨于你,我嫁入南阳侯府之后,她也对我百般为难,还想吞掉我的嫁妆。”
“陛下你不能容忍她对我做的这些行为,所以在我有了身孕之后就带着我搬出了侯府但虽然没有了南阳侯夫人母女的算计和针对,祝嬷嬷却仍是在我身边,我在生玄凌的时候也还是难产了,之后缠绵病榻一年,还是在接了蔡嬷嬷过来之后,才慢慢调理了过来。”
“不过那时我们却并不知道祝嬷嬷的所作所为,所以在我怀了第二个孩子之后,陛下您又接了祝嬷嬷到我身边照顾我的饮食彼时魏老夫
人已经收了祝枝为义女,暗中已经起了送祝枝入宫的想法。所以我在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比生玄凌时还要凶险,差点一尸两命。”
说完她就摇了摇头。
这些虽然只是顾柔的梦,但若是她没有从顾柔那里得到这些信息,不去怀疑祝嬷嬷,这些很可能都会发生。
也是因为这个,所以不管皇帝对魏家和祝嬷嬷那些人惩治得有多严厉,虽则有人曾经明里暗里的劝过她,道是那些事都只是祝嬷嬷所为,陛下若为此和魏家离心,对陛下对她都不是好事,跟她说事情是因她而起,想让她劝一劝赵允煊,对魏家和西北军的那些人不要惩治太过。
但她却没有理会。
因为她没有那么慈悲的胸怀。
若说第一胎祝嬷嬷是想去母留子,还能打着是为了玄凌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顾柔的那个梦中,第二胎就干脆是想让她一尸两命了。
受伤害的不是那些人,他们凭什么站在高处要让她原谅,还帮忙劝陛下呢?
在赵允煊震惊而又莫测的神色中,她又抱了抱他,在他怀中深吸了口气,道,“所以,如果陛下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或者梦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应该并不是我们这一世会发生的事情。”
“现在我的身体情况很好,也没有人能够暗中加害我,所以陛下还请放宽心吧。”
阮觅劝住了赵允煊。
翌日赵允煊就去庄子上见了顾柔。
顾柔现在疯疯癫癫的,阮觅有着身孕,是以虽然她陪着赵允煊去了庄子上,但却没有陪着他去见顾柔。
顾柔被关在庄子上,不,其实是关在一间屋子里,一日一日,永无止境般。
虽然阮觅在膳食上并没有苛待她,但却用另一种更加狠毒的方式虐待着她。
不能走出这间屋子,没有人说话,没有书籍,什么东西都没有。
只是给了纸笔,让她写着她的那些梦。
原本她心怀恨意,还想让阮觅难受,便胡乱写着。
例如写在她梦中赵允煊后来又纳了好多妃嫔,有妃嫔更是下毒害了玄凌等等,可惜她写了这些出去,阮觅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有办法,她为了走出这个牢笼,便开始写一些自认为可能引起阮觅兴趣的信息,写一半留
一半的,例如火-器,枪-炮,战船,虽然她不懂构造原理,却也能画出个简单的造型出来,写出些她知道的功效。
阮觅看到过这些,但她却一直没有理会她。
赵允煊要见顾柔,她就把这些东西先都扔给了他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