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余生六
周名善是武将,长得膀大腰圆,他一脸凶相的冲着小公主怒喝,这副模样,别说是小姑娘,就是他手下的军士都会害怕。
可是朝阳小公主可不是被吓大的。
她扫了他一眼,道:“我血口喷人,张口就来?哼。”
她又看一眼地上躺着的周见深,微抬了小下巴,不屑道,“那你能跟我说说,这福州府海域以前到底有多少海盗,每个海盗头目都是些什么人,长得什么样,性情什么样,家里又有什么人,在海外又有哪些据点?”
“你说我阿哥是海盗,又是怀疑他跟哪群海盗有关系,是根据什么怀疑的?”
小公主不过才四五岁。
懂得当然不是真的有那么多,但这不妨碍她现学现卖,说海盗这些,不都是先前韩城跟她哥说的那些吗?
韩城说的有趣,就算有些东西不懂,也不妨碍她把那些用她的理解当故事听了。
周名善:
他被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给鄙视了。
可这些话他答又不是,不答又不是,他为什么要跟个四五岁的小姑娘交代他的行事?
他涨红了脸不答,小公主就认定了他是什么都不知道,小脸上的表情是越发的鄙视他,小下巴再抬了抬,道:“所以你对海盗一无所知,但就因为自己儿子在外为非作歹,挨了打,就要污蔑别人是海盗,还要胁迫官府发全城通缉令,你是谁啊?官府是你家开的吗?还有,竟敢拿海盗这样的事,作为以权谋私的工具,你这人的心,真是又黑坏透了。”
周名善:
他是真的要爆炸了。
这小姑娘说的话似是而非,但罪名却按得又狠又毒,可偏偏她还只是个孩子,哪怕她话里全是不通,你也不能跟她理论。
他眼睛血红,抬头就对着那“监察御史”道:“赵大人,这小公子和小姑娘可是您的家眷?”
“若是,犬子冒犯了他们,是犬子之过,可是小公子不问清缘由,就鞭打犬子,现如今犬子已经是这般模样,已经受到了惩罚,还请赵大人也该管教管教令爱,她这般冒犯朝廷命官,张口闭口污蔑,胁迫,官府是你家开的”
“她说错了什么?!”
“咔
嚓”一声,赵允煊的手按在了桌子上,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他给一掌就按碎了。
他站起了身,声音满是寒气道,“以权谋私,污良为盗,纵容包庇在外欺男霸女,因私怨胁迫官府发全城通缉令,以军权干涉州府政务,这于,哪一条不是属实?至于海盗,”
他冷笑,道,“你张口闭口海盗,可你在福州府为武将数十载,可曾真的为领将成功剿灭过一次海盗?”
周名善被骂得七窍生烟,他正要发作,可刚目眦俱裂的“你”了一声,原先在上座的姚骞却从座位上滑了下来,“扑通”一声对着那位“监察御史”跪了下来。
周名善一呆,那冲口而出的怒吼就生生给收住了。
他呆愣地看了看姚骞,再看了看那位“监察御史”,此时他立起身,他才发现他身上的气势有多压人。
什么样的“监察御史”能有这样的气势?
又有哪个“监察御史”能让从一品的福建督府都督面如土色的跪下?
周名善脑袋“嗡”一声,原先身上那高涨的怒气就跟被人戳了一刀一般,“噗”一声就瘪了下去,僵硬片刻之后,腿一软,也跪了下来
赵允煊却根本就不再理会他,只是看向姚骞,道:“姚骞,你为周家姻亲,不适宜审理此案。此案就交给指挥同知谢润审理,另外案发之时,水师提督府指挥同知韩城一直都在对面茶楼,看见了所有过程,且韩城更是我大周水师剿灭海盗的主要将领,对海盗习性最是清楚,既然这位周佥事坚持认为玄凌是海盗,便也留下协同审理此案吧。”
韩城单膝跪下领命。
周名善呆愕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但姚骞却知道,周家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