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太公瞪眼睛:“我说我自己,关她何事?”
阿娇肃容道:“说您自己也不行,您长命百岁,我还指望您教p哥儿本事,您别想躲懒撇下我们。”
两个小媳妇一起瞪他,卢太公哼了哼,不再说了。
吃完宴席,宾客们走了,阿娇一家就一心等永平侯府的消息。
黄昏的时候,侯府派人来报丧,永平侯夫人没了。
永平侯府为亡故的侯夫人设了灵棚,亲朋好友都去吊唁。
阿娇一家也去了。
谢郢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带着妻子、儿女皆穿孝衣跪在灵前,谢郢的两个兄长嫂子都在哭,谢郢神色沉穆,并无眼泪,倒是沈樱,提前在帕子上抹了辣椒水,熏得眼睛红红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必须做出样子来。
阿娇也在帕子上做了手脚,稍稍落泪就可,流的太多,旁人也不信。
柳氏看着永平侯夫人的棺木,难过说不上,却有一种同命相连的低落。她只比永平侯夫人小了三岁,现在永平侯夫人走了,她还能活多久?
一家人吊唁结束,在侯府下人的引领下去往旁边的待客厅,刚走开没多远,侯府门外突然传来宫人的通报,太子陪太子妃来吊唁了。
阿娇、赵宴平、柳氏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旋即跟着周围的宾客一起跪了下去。
阿娇、赵宴平都规规矩矩地低着头。
柳氏没忍住,偷偷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太子、太子妃。
太子一身黑袍,并未戴孝,太子妃一身白色孝衣,一步一步端端庄庄地走向灵棚,苍白的脸上静静挂着两行清泪,哭得无声无息。
太子妃在灵棚前磕了三个头,上了香,与永平侯、三个弟弟说了些劝慰的话,这就随太子走了。
母亲过世,未出嫁的女儿要服三年重丧,出嫁的女儿只需服一年便可,嫁入皇家的女子同样如此,然而能被太子陪着回来吊唁已属皇家开恩,拜一拜就要走了,不可多加逗留。
看着太子与太子妃、世子夫妻的背影,柳氏簌簌地落下泪来。
太子妃都只能如此,等她走的那一天,女儿可能宫都出不了吧?
找回女儿这么久,除了那十九日,她再也没有与女儿说上一句话,就为了再说一句话,她也要好好活着,活到太子登基活到女儿封妃,活到有资格进宫给女儿请安那一天!
永平侯夫人下葬不久,柳氏病倒了。
赵宴平请了京城名医来替母亲诊治,名医为柳氏检查过后,神色颇为凝重,将赵宴平夫妻俩叫出去,说柳氏病在肝脏,不是一年两年了,只是以前年轻显不出多大的症状来,现在年纪大了,病发如山倒。
名医开了一副药方,嘱咐柳氏按时服药,调理好了再活五六年都没问题,如果她继续这样郁结下去,也许两三年,也许一两年,谁都说不准。
赵宴平送名医出去,阿娇一个人在侧间哭了很久,还回自己屋里补了妆,掩盖住发红的眼圈,才敢进去看婆母。
她的妆容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柳氏笑笑,轻声问道:“郎中怎么说?你告诉我,还省着我自己胡乱猜测。”
阿娇一下子又哭了起来。
赵宴平回来了,柳氏便问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