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若抬回去的是,我的尸体,我就不信徐氏她这些年积载下来的名声,能保得全!”
沈青稚急忙打断沈苓绾的话:“不会的,大姐姐一定不会嫁给魏王嫡子!”
沈苓绾语带哭腔,瞳眸处是浓浓绝望:“除非我死了,魏王府娶的是一具尸体,否则无论我是出家剃度,还是逃婚,祖母为了淮阴侯府颜面,她就算是绑,也是要把我给绑上魏王府花轿的!”
这的确是她们的祖母徐氏,能做出来的龌龊手段!
沈青稚深吸口气,压下眼中忧色,抬手接过书客递上来的软帕,先给沈苓绾细细擦了脸上的泪痕,又亲手喂了她小半盏子蜜水润喉。
等沈苓绾情绪稍显克制,沈青稚才极认真看着她,出声问道:“姐姐信我吗?”
她们虽是同父异母的嫡姐妹,幼年也并未一同长大,但她们二人却在懵懂稚童的年岁,便相互交付过性命的人。
生来便聪慧过人的妹妹,又一心一意为她想着,沈苓绾有什么不信:“妹妹想要我如何!”
沈青稚静默半晌,而后一字一顿,神色前所未有认真:“明日早间万福堂请安,姐姐定要收拾了情绪,欢欢喜喜的去才是,祖母自来多疑,她后头定会再次问你婚嫁之事,姐姐只管欢欢喜喜应下!”
沈苓绾白了脸:“那?我若是应下,后头要当如何?魏王可是当今帝王嫡亲胞弟,天潢贵胄,就算是当朝太子,也得给魏王留三分脸面!”
沈青稚冷冷一笑,娇艳的唇瓣,抿出一道冷厉弧度:“太子也许不在魏王眼中,但若是就连陛下都给留七分脸面的丹阳长公主呢?”
沈苓绾蓦地瞪大双眸:“丹阳长公主!”
她忧道:“可丹阳长公主
自来身份尊贵,门第显赫,我们要如何才能求到她那?”
如何?
沈青稚甩了甩头,某些人可恨不得她,日日求到他那处才是。
贺愠是沈青稚无法说出口的的名字,哪怕是与沈苓绾这般关系,她依旧无从开口,因为这个男人许是救命神药,但也是催命剧毒。
沈青稚深吸口气,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大长公主信佛,我曾经有幸见过她一次,大姐姐不用担心,我自会想了法子的。”沈青稚说的笃定,沈苓绾也只好压下眼中虑色。
如今最坏打算不过是她活生生一条命,到时候鱼死网破,但绝不会再去保祖母徐氏颜面!
……
等沈青稚从漪澜苑回去,都已到半夜时分。
闺阁里,她一人静静坐在妆台前,神色清冷,瞧着铜镜里头的倩影,似在发愣。
铜镜里的姑娘巴掌大的脸颊杏面桃腮,眉黛似远山娇媚,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动人,更是独一无二的玉色仙姿。
她生来颜色娇媚,不笑时秀静端庄,若是勾唇淡笑,却是艳比娇花,撩人心魄。
沈青稚抬手掐了掐自己娇嫩的脸颊,不禁想到贺愠,那个传言里极厌女色的男人。
难道她就因着脸蛋娇颜绝色,便迷了贺愠的眼?
沈青稚不禁摇头失笑,神色中隐带无奈,而后她突然深吸口气,抬手摘下那枚,足足在她发髻上簪了大半日的碧玉缠枝海棠簪。
掌心里的簪子,翠绿的簪柄枝叶缠绕,尾端开了大朵鲜艳欲海棠,沈青稚抬手,递给一旁的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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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书客盯着手中从未见过的发簪,略有不解?
沈青稚并未作多解释,嗓音淡淡吩咐:“你让顾妈妈想法子,把这枚簪子连夜送到丹阳长公主府上,交给怀渊公子。”
怀渊公子是谁?这屋里,除了沈青稚外,没人知晓。>r>
书客性子自来稳重,她也不多问,从一旁箱笼里掏出一方不曾用过的绣帕,小心翼翼包着簪子,转身就去找顾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