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人说:“你只是一个人啊即便倾尽全力,也无法与众多宵小为敌的。”
他的声音很低,犹如在穿越时光说给另个人听。
像在与林昆交谈,又像只是在喃喃自语。
林昆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小倌会突然安慰自己。
一路上他甚至都刻意避开了他与他说话的。
“明天我再来一趟。”
林昆抿唇说:“这件事,总要解决。”
西淮却笑了,说:“明天么?你明天来,她们也许就不在了。”
林昆和银止川脸上都露出讶异的神情。
是的,西淮终于想通了。
就在方才,他突然明白了女人为何说“你们来得太晚”,进去时她又说弄脏了围裙,请他们稍等。
甚至那指甲缝里的暗沉污迹也得到了解释。
——因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她杀死了那个司历。
那两个放在黑黢黢中堂角落里的包裹就是她们的行李,在银止川与西淮敲门时,她正准备带着女儿逃走的。
所以才隔了那麽久才开门,她在犹豫。
他们的到访搁置了女人的计划,使她匆匆将行李藏到了门后。
“我们现在回去,还能看到那个男人的尸首罢?”
西淮漠漠然说:“他应该刚死不久,也许就埋在院子里。”
那名司历也许是来再让女人求他,得意满满地欣赏女人的绝望神情,让她知道自己错了——身为低微的蝼蚁,竟然敢反抗!
那麼你只能得到更残忍的惩罚!
却不知道女人早已经万念俱灰,身处毫无希望的绝境下,她早已经疯了。
他去找她,她正好拖着他一起下地狱。
在小狸花嗅着味在院子里刨土时,西淮就觉得有些异样。
林昆脸色骤变,果不其然立刻转身,沿原路匆匆走去。
西淮却站在原地,只是静默地看着。
“你不去么?”
他问银止川:“你也是朝廷命官。”
“不去。”
银止川懒洋洋一笑:“我觉得那司历倒是死得好。若是这女人被捉住了,回头我还往刑部打个招呼。”
西淮极轻地笑了一下。
“只是我觉得你有些特别。”
银止川说,“为什么你这么平静?在知道院落中也许有死尸的时候,你甚至一丝失态都没有表现出来。
“我是见过人死的。”
西淮慢慢说,他的神态也漫不经心,似乎没有丝毫在意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