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棵小白杨一样的银止川倔强道:“我不想当狗,要当你们当去!”
他真是他们银家最叛逆的儿郎,一度镇国公觉得如果哪天他们家遇到灭门之灾,指不定都是银止川惹出来的。
但是偏偏是这样叛逆特殊的银止川,却成为了被濯银之枪选中的人。
“你想为什么刺枪?”
在银止川举起濯银之枪的那一天,镇国公疲倦地望着他,他坐在台阶前,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小儿子,低哑说:
“你可知你破开封印的是杀伐之枪,乱世之枪?如果你没有一颗坚定的心,那么得到这柄枪,将会给中陆带来灾难。”
那时他们头顶是漫天璀璨的星斗。
银止川那时还不到十四岁,正是顽皮的少年心性,他在心里想,我只是想提枪,就这么拿起来了啊。你们做不到吗?
“算了。”
镇国公看着幺子这么一副无聊的神情,大概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将这柄枪收起来。待你来日想好为什么提枪而战时,再交给你。”
他抱着濯银重枪的封匣走了。银止川看着他的背影。
老将军的背影在夜里显得沧桑而伟岸,他耳旁响着父亲离开前说的那句话——
他说:“止川。你要记住,战,永远是为了守护。”
但那时银止川并不明白是什么道理。
他好像活在一片混沌的醉生梦死中,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人,只有美姬和醇酒刺激着他的感官,令他感到自己还活着。
直到下午西淮轻轻地落在他颊边一吻,从此鸿蒙散去,天地初开,银止川倏然明白了镇国公对他的说的“守”的含义。
他终于找到什么可以守护的东西了。银止川想。
他甚至在一片朦胧之中,感受到了濯银之枪的位置。它于一片黑暗之中,静静地发着光
“腰还疼吗?”
早上,西淮醒了,银止川早躺在一边,手指夹着他的一缕头发卷着玩。
西淮眨了眨眼,“嗯”了声,朦朦胧胧的,是那种刚睡醒的迷蒙。
他说着要转过身去,背对着银止川,再睡一会儿。然而少年人脖子白,那一粒粒暧昧青紫的痕迹根本触目惊心,看着就叫人忍不住想再亲一遍。
“别动。”
西淮推了银止川一下:“我要睡觉。”
银止川咬着他的侧颈,很戏谑的,只是轻轻地叼着吮,低低笑说:“我只咬一下。”
西淮挣不开,也就由他去了。
过了一会儿,银止川发现他根本没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养神。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微动。不由笑得更厉害,手指也伸过去在那蜷曲乌青的眼睫上拨着:“在想什么呢。”
“你想知道?”
西淮懒懒问。
他从前总是清清冷冷的,但是昨天之后,就仿佛被人撬开了另一面少为人知的性格,比起从前总是不喜不怒的冷淡之态,更添几分少年人的骄纵天性。
“嗯。”
银止川说:“你说。”
“在想”
西淮闭着眼睛静了一会儿,而后笑了一下。用清清冷冷的嗓音说:“你有多喜欢我。”
银止川一下就笑了:“我有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