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你想要他的力量吗。”
“如果你想……”
在接连看见阿奇诺和夫尔雅渴求力量的下场之后,她自然不可能再做出这种事情,于是连连摇头。
但夫尔雅看着她的模样,却笑了。
他很少笑,但每每笑起来的时候,总让人仿佛被蛊惑了去一般。
“你觉得,你手上的镯子,相比于訾羽的力量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他轻声说着。
他的话语好似一下将顾青
岚从梦中敲醒。
“我知道,你不愿意放弃。”
“如果是曾经的我,我也不会放弃。”
“但我熬了整整百年。”他说着,闭上了眼,“我不止一次想过。”
“如果给我机会。”
“我宁肯不要这多出的年岁。”
“就死在……”
不知怎的,顾青岚觉着耳边好像传来了风声,好像那天在跑马之时,呼啸在她耳畔的,那阵阵风声。
夫尔雅睁开了眼,猩红正在逐渐褪去,不,不止是那仿佛被染上鲜血的红,连带着原本就属于他的那金,也逐渐褪色了去,只剩下了一片寂寥的灰白,“就死在那一天。”他的声音开始变得缥缈。
说着他的双眸望向了远方,“死在金戈建立的那一天。”
“这样就不会碰到你。”
“也不必,让你来亲手杀了我。”
他话毕,上前了一步。
那种刺入虚无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结结实实的血肉。
顾青岚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却只觉得手中一阵湿滑黏腻的触感,将视线移过去时,只看见了刺目的红,终于是汩汩从那人的胸膛之中流淌而出,浸透了他的衣袍,浸透了那把小刀,也浸透了她的双手。
明明这是她早就想要做的事,杀了他,从一开始她来到金戈,在金戈兜兜转转辗转,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这件事,只是为了这一件事。
可现在,她却想要抽回手。
但她做不到。
两只手凡是被鲜血触碰到的地方,皆是滚烫
一片,如同伸入了滚开的水中那般,明明灼烫到了乃至疼痛的地步,可她就是放不开。
而她手腕上的镯子红的甚至开始发黑,血玉镯就仿佛有着吸力一般,那些原本应该全部滴落在地上的血液,一点点违反着重力,朝着她的手腕处流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