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顾青岚冷冷的笑了一声,“是因为这个孩子?”
外边儿的下人时而行走而过,风儿吹过树叶,传来沙沙声,在窗边投射下了抹颤抖的影子。
眼前的是临朝的公主,现在,却跪在了她的面前。
求她。
为了还没出生的孩子,为了个根本就从不在意她的男人,求她。
顾青岚只觉心下怒火更胜,手中也不再留情,稍稍使力,便将宁阳强拉着站了起来,宁阳那身子好像没有重量似得,如今若是开着窗,那不知哪儿吹来的阵风,吹走了叶子,也能连带着她一起吹走了去。
“你忘了吗?”半晌顾青岚好像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忘了你是谁吗?”
“你是临朝的嫡出公主,长公
主!”
“就算是如今先帝已逝,坐在皇位上的,也是你的兄弟。”
“他区区一个金戈的王子,你纡尊降贵嫁给他已是他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她说着,双颊气的泛了红,声音都变得吵闹起来,像是希望就着这些话能将面前之人唤醒那般。
“他不将你视若珍宝也就罢了,如今还要靠你跪在这里替他求情?”
“孩子,都是为了这个孩子。”她喃喃的念了句。
片刻之后,轻飘飘的声音,从顾青岚口中说了出来。“将孩子去了吧。”她说的轻描淡写,连带着面上也不见有丝毫神色。
宁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这种话竟能从顾青岚的口中说出来。
“既然你现在不清醒,那我便帮你。”说罢一把拽起宁阳,这时宁阳才发现,顾青岚的力气竟是极大,她根本挣脱不开,“不,不要!”
“不要!”
“我不要!”连连的挣扎,加上这骤然高亢的音量,自然吸引了府中的下人前来查探。
“王妃娘娘,怎么了?”
顾青岚眉头一跳,走到了门边,仔细一瞧,她手腕处早已闪现着银光,只要这门打开,无论外面的是谁,都免不了被一刀结果了性命去。
宁阳的喉咙动了下,无论是屋内的儿时玩伴,还是屋外丈夫的下人,都令她惧怕。
最终她闭了闭眼,还是选择沉下了声色,甚至是走到床前,露出了自己的身影,轻扇了下手中的小扇,“无妨,方
才有些魇住罢了。”
门外之人有些疑惑,但宁阳又说了些话应付了对方几句,她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异常,人又站在窗前,身旁没别个人在,门外人总算放心了些道:“既然如此,娘娘好生休息。”
“对了,殿下吩咐过,近些日子外边儿乱,娘娘还是不要四处走动的好。”
“知道了。”她随口说着,脸上却露出了些许讥讽的笑容,近些日子不要随意走动,何止是近些日子,从她嫁入金戈以来,她几乎没有被允许出过几次门,来金戈之前听说的那些风土人情,金戈的风光,她俱是从未见过,每日面对的,只有深锁的王府大门,锁住了她的人,也锁住了她的心,所有对未来的希冀。
但是现在……这个孩子的到来,让一切都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