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在空中挥舞了两下,摸着的只有空气。
她这是在哪?
手往下摸了下,摸到了床单,很快又摸到了床沿,发觉这床十分窄,像是单人床。
沈悠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否则她怎么会睡在一张单人床上呢?那刚才的吱嘎声就是从床下面传来的,所以这很可能是一张钢丝单人床。
当年她在大学宿舍也只是睡木板床,这个梦也做得太奇怪了。
她没发觉醒来后从脑子一片空白,已经能记起大学时的景象了,记忆正在像数据加载般一点点回到她的脑中,同样恢复的还有智商。
沈悠摸索着下地,既然确定是做梦便不觉得害怕,想想现实世界也不可能有这么黑的地方,谁会完全不开灯呢?
黑灯瞎火里她慢慢挪步,以为会是空旷的环境,结果没走两步脚尖就撞到了什么,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先是摸了个空,再放低手,摸到了一片布料,平
滑而过猜测是床单,这好像也是一张床。
沈悠又往里摸了摸,果真摸到被子了,可下一秒发觉被子里好像躺了个人。
“是谁?”不过脑子就脱口而问。
到底是在梦里,脑子这东西没什么用,沈悠懊恼地想。
不过床里的人也没有回应她,缩回了手不敢再瞎摸,而是顺着床沿一路摸到床头柜,再摸上墙摸到了疑似开关,用力按下去,“啪”的一声响,眼前骤然而亮。
从极黑到极亮,眼睛一时间适应不了本能地闭了下,再睁还是刺眼,连续多次睁眼适应了光线才渐渐视线清晰,目光滑落看向身前,定住。
床里确实躺着一个人,而且这张床看着挺宽敞的,不是什么钢丝床之类。
那个人并没有睡着,睁着眼冷冷地看着她,眸光清寒得让人感到慑缩,但见他脸色苍白如纸,连嘴唇都是白的,感觉像个纸片人。
从没见过一个人的脸能这么白,不过想想这是梦境也就不稀奇了。
想张口询问他是谁,这又是什么地方?可就在张口的一瞬间,脑中突然弹出一个名字来。
顾舟!
霎时,记忆如潮,汹涌而来。
几乎就像洪水一般淹没过来的,她猝不及防又无能为力,只能僵站在原处任由那记忆的潮水将她倾漫。
那些都是过往顾舟出现在她世界的一帧一帧画面,像填补空缺般一点点灌溉进去,眨眼就装满了,也由于太快,她脑子负荷不及,还在慢慢
消化。
他们认识于一个KTV包厢,他坐在沙发一角,她过去搭讪。
她独身去到粤州,被他迫着签了不平等协议,后来他又主动撕掉了。
再后来……她喜欢上了他,两人交往没多久又分手,分完又和好,折腾来折腾去。
结果,最后映射于脑中的画面逐渐成型,她手持一把锋利的尖刀,刺进顾舟的腹部,他在她面前缓缓倒下,眼睛里尽是不敢置信。
记忆照进现实,眼神不再虚,目光定定地落在眼前那张冷漠的脸上,沈悠忽然惊惧地想这难道不是梦?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