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乐扼腕扶额,实在没眼看,这波狗粮撒得也没谁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真想把这空间留给两人,他出去得了。
确实当下情形不适宜两人多聊,很快消防武警们又进来了,手上还抬着两副担架,是为沈悠和石头准备。
石头是年轻小伙,身强力壮的,相比之下状态是三个人中间最好的,偏偏门一打开,许一乐看见他抱着沈悠,二话没说冲进来就是一拳,将他给打得倒在地上半天也没起来。
而沈悠因为腰伤,也因为体能逐渐到了一个极限,是靠着石头支撑才能在机器前坐得住。
石头并没有真的环抱住她,只是用胳膊肘将她顶住,可从外面看来就像将她抱在怀中一般,所以许一乐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没人知道他们三人在这个房间经历了什么,炙热蒸发掉他们体内多余的水分,嘴里开始起泡,嘴唇的皮也干裂开来,可仍然阻挡不了热潮袭击。
到后来眼前已经一片晕眩,他与张队都已经无力地瘫软在地上,那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转过头见张队眯着双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再去看沈悠,心神震撼。
他是从侧面看她的,只见她已经无力到把头搁在了屏幕上,眼睛是闭上的,可是她的双手却在键盘上没有停下来,速度丝毫没减,关键是屏幕上出现的并不是乱码,而是一条一条程序。
这是怎样惊人的记忆力啊,程序
就像刻在了她的脑子里一般。
很想开口劝她算了,别坚持了,可看着这一幕,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哪怕最终仍然失败,他也没有立场去劝她放弃。
到后面已经热到耳鸣了,视力也褪化,可机房里键盘的敲击声始终没有停,他从没觉得这单一的键盘声宛如天籁,当意识要模糊时,就被这个声音给牵引回来了。
直到一声沉重的敲击,空间陡然安静下来。
当时石头心头一沉,拼命想睁大眼睛去看沈悠发生什么事了,她是终于支持不住昏过去了吗?可就在下一秒脸上突然多了一丝凉意,一下接着一下,使他迷离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明,当视线清晰时,愕然发现头顶的天花板居然在朝下方喷水。
彷如久旱遇甘霖,他张开了嘴本能地去接水,水滴滑过喉咙,不足以浇灭火烧,却能那股热毒得到缓解。
再去看沈悠的方向,见她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头顶在屏幕上,上半身拢住了键盘,而手指没有脱离过键盘,但却没在动了,屏幕上显示着程序运行中。
陡然明白那一声钝响是她敲下了回车键,将程序运行起来。
而头顶会突然喷水显然也是她的程序起到了作用,鼻子顿时酸涩,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滋味此生都难忘。喷洒的水虽然不多,却慢慢降下了机房的温度,石头眼角余光也看见张队动了,喃喃而问着:“怎么回事?”
石头说:“沈悠救
了我们。”
他费力地爬起身,没有立即去扶张队,而是朝着沈悠的位置爬过去,明明只有两米远,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终于艰难地爬到她脚边,再撑着椅子起来询问:“你没事吧?”
沈悠的眼睫颤了颤,过了两秒才弹开眼皮,扯了下嘴角低得不能再低的嗓音从嘴里溢出:“我没事,你能扶我一下吗?”
石头当然点头,伸手将她从机器前扶起,然后问:“现在要怎么做?你告诉我。”
可沈悠只轻声道:“不用,我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