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饶是再蠢,方才那脆生生的哭声一出,也大概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
自此之后,这沈鸢可谓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惊为天人。
他看着她受伤的腿,轻轻地叹了口气,挤出一丝微笑上前道:“阿鸢,我找钱三偷摸着弄来一点补身子的药,你吃一些,兴许会好点。”
说着江朝真的从怀中拿出一副药,霎时整个空间都散发出古怪的味道。
沈鸢盯着药碗看。
“阿鸢,这药虽然闻着味怪,但是吃了对身子好。”
江朝开劝了。
哪个小孩吃药的时候不是要死要活的,眼前这个小家伙,一样是小孩儿,那些招术应当对她是极有效的。
他已经料到,若是不使出他的劝药大招,阿鸢是不会轻易吃药的,果然,在那杵着不动呢!
“这是什么药?”沈鸢认真地问。
江朝一看,哟,又使出拖延大法了,他心想,我就陪你耗着吧,于是答道:“补药补药,喝了准好!”
沈鸢歪头看着药,心下琢磨起来。这么重口味的药……不是毒,就是毒。
旁边江朝还在絮叨:“钱三说,里面有上好的野山参,贵着呢!他家以前是开药房的,这事用不着骗咱们。”
闻着味大致分析了一下药的成分,沈鸢半信半疑地将药咽下了肚子。
江朝哪想到这次劝药这么顺利,他喜出望外:“要不要来颗蜜糖过过味?”
“不。”
江朝失落地看着她,仿佛自言自语:“怎么不爱吃
糖呢。”
“。。。。。。”
吃了钱三的药之后,沈鸢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她脸上的血色像是被那药全部吸走了,嘴唇白得纸似的,浑身也在打颤,看起来像是生了什么大病。
忽然,沈鸢捂着肚子开始吐起血来。
他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去扶她:“阿鸢,你怎么了!”
他回身去看旁的人,焦急地大喊:“来人!来人!救命!”
谢世进听了动静急急忙忙地赶来,远远便看见粮车旁已经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一些士兵在现场维持秩序,白亭县的驿站经过不断的修缮,加固,现在俨然形成了一番高大雄伟的模样,却也显得城墙下的人们多么渺小。
沈鸢虚着一只眼睛,剧烈地干咳起来,声音竟是金属般空荡荡,而后一大口鲜血从喉咙中喷涌而出,爆炸般射向四周,她登时虚弱的嘴唇发白。
?
沈鸢人倒在地上,周围尽是她吐出来的黑血,白衣上也是赤血殷然,触目惊心。
此时她就像一个可怖的妖怪,谁也不敢靠近,只有一个柔弱的小男孩摇晃着细瘦的身子,边哭边用手腕的衣袖擦拭她的脸颊和血迹。
江朝的脸揪成了一股麻绳,冲着钱三大骂:“你给的是什么破药!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把你的脑袋卸下来喂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