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几个学生的态度都是拒不配合,基本不回答问题,就说要等家长来。
谢妙不像大管跟陈队面对未成年的时候有所顾忌,说实话她现在想想高中时期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是0825绑定了她,在她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之前。谢妙已经不去想如果没有跟系统相遇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是不是如它所说的,伤害了爱着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无辜的邬倩倩与邬妈妈。
虽然她已经很努力去弥补,也得到了倩倩的原谅,但犯下的错就是错,要引以为戒,提醒自己不要再重蹈覆辙。
现在的谢妙,无法想象里头的这些学生为什么会对冉蕙充满恶意,就因为冉蕙家境贫寒但又品学兼话?就这么小小的几个原因,就要逼着冉蕙下跪,逼着冉蕙自扇耳光,承认自己是贱人是婊|子,甚至于在冉蕙求饶之后,仍然不肯放过她?
为什么能对朝夕相处的同学生出如此巨大的恶意?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不知道错?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隔着玻璃,那个叫李子楠的女生脸上还充满笑容,似乎知道自己不会有事,那些警察顶多吓唬吓唬他们,她的表情很是有恃无恐,甚至还吵着摄像头做鬼脸。
谢妙:……手好痒。
她推开审讯室的门走进去,李子楠见到是那个一看就很不好惹的女警走进来,立马绷直了背,面上表情虽然没变,明显很是戒备,显然对她来说,男警察并不能造成什么威胁,她可是女生啊,到时候喊一声强|奸,管他真的假的,想整这些公职人员还不容易?她初中的时候是在国立中学读书,因为一个女老师特别讨人厌,她就伙同其他女生造谣她收家长红包,还举报到了教育局,最后那女老师便被辞退了。
反正不管真假,节奏带起来就行。
大管自觉站起来让位子,谢妙拉过椅子坐下,薛燃跟在她身后,陈队见状,犹豫了会,每次这俩凑在一起都是要搞事情,他觉得吧……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啥,就算薛燃不是学刑侦的,那也是警察嘛!
这下换大管跟陈队在外面看,谢妙跟薛燃和李子楠面对面。
谢妙很不客气:“冉蕙没跳楼,你心里是不是很遗憾?”
李子楠警觉地盯着她:“她跳不跳楼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你没关系?”谢妙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眼神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与不屑,“暗恋的男生看不上你,但却对长得漂亮成绩又好的冉蕙青睐有加,你心里很难受吧?不过设身处地想一想,我要是那个男生,我也看不上你啊,你瞧你这……啧。”
千言万语尽在一个“啧”,阴阳怪气得很。
薛燃潇洒一笑,他长得可比李子楠暗恋的男生帅气多了,又成熟,笑起来又痞又酷,不过他可没什么尊老爱幼怜香惜玉的概念,而是跟谢妙唱双簧:“可不是嘛,这长相这成绩这德性,基本上除非有男人瞎了眼,不然没人看得上。幸好咱们上高中的时候没遇到这样的,太掉价,太捞了。”
俩成年人,对着一未成年女孩子品头论足,而且还不是羞辱,是从客观角度发出的评判与建议,李子楠被损的脸色难看到家:“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对无辜群众的?谁要跳楼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她跳的!你们凭什么说我不好?我要投诉你们!”
“别一张嘴就把投诉挂嘴边,吓唬谁呢你?”谢妙撇嘴,“我是关系户,你有本事弄倒我试试?”
薛燃则双脚蹬地,带着椅子往后一退,潇洒翘起二郎腿,“投诉什么呀,我们这不是跟你拉家常吗?就我俩这审美,给你建议都是你造化,你还不好好听?你还有脾气呢?我们怪你辣我们眼睛了吗?”
两人尽显阴阳人本色,损人不带一个脏字,别说是未成年的李子楠,就是外头围观的大管跟陈队,都隐隐约约觉得有被冒犯到——话又说回来,他们俩这是违反纪律了啊!这要是被人知道……
算了,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眼看李子楠已经到了爆发边缘,谢妙把薛燃的电脑一转,屏幕上正播放着一个视频:“你该不会以为我们警方真的没有证据吧?你说说你,都多大了,干坏事还喜欢拍视频存证留念,你把手机上的删了,警察就找不到了?”
薛燃补充道:“本人正好属于技术工种,你只要在网上留下过痕迹,我就都能给你找出来。”
视频里正是李子楠等人逼着冉蕙下跪,拿她取乐,逼她念小黄|文,又朝她身上掐烟头的场景,如果说一开始欺负冉蕙是因为自己暗恋的男生跟冉蕙说话,那么到了后来,就是纯粹的恶意,纯粹的想要欺负她,想要看她哭叫求饶,那样的话,李子楠心里会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成绩再好,长得再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下贱的跪在地上求饶?
就像是一些小孩子捉到蜻蜓蝴蝶会撕去它们的翅膀,用水灌进蚂蚁窝……天真又残忍,大部分小孩子会在受到教育后约束自己,明白是非,而李子楠属于剩下的那部分。
成长与教育并没有让她意识到是非对错,反而让她变本加厉,变得更加恶毒。
以及他们小群里的聊天记录,四个女生三个男生,每天兴致勃勃地讨论,要怎么样搞冉蕙,好像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得到快乐。在他们眼里,冉蕙不是平等的人,也不是应该好好相处的同学,而是一个廉价又惹人烦的玩具,开心的时候玩一玩,不开心的时候拿来发泄——会害怕,会恐惧的玩具,可比任何游戏都来得有趣。
“冉蕙的验伤报告也出来了,你还不承认你们对她实施了犯罪行为?”
虽然不懂法律,但李子楠下意识觉得这个女警察说的话不大妙,她就是欺负欺负冉蕙,又没把冉蕙怎么样,是冉蕙自己要跳楼,谁拿刀逼着她了吗?凭什么来怪她?而且学校里这种现象多了去了,怎么就成犯罪行为了?
“我们只是跟她闹着玩儿而已。”看到聊天记录,李子楠头上沁出一层冷汗,还是死鸭子嘴硬。“谁知道她心理素质那么差,就说了她几句就要跳楼,验伤就验伤呗,大不了赔她家点钱,反正他们家那么穷,连学费都交不起,我给钱总行了吧,私了还不行吗?”
薛燃看着这从健全家庭长大的孩子的德性,心想自己没长歪,那绝对跟宿虞城和薛女士半毛钱没有,他是天赋异禀,歹竹出好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