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在被分封后的不久,就被诬陷了一场。结果食邑丢了不少不说,连他更进一步的资本都烟消云散。
这应该就是电报机存在以来,第一次经历的重大历史事件吧。至少在陈宇心目当中,已经没有任何事情,比现在蜀王的处境更让人担心的了。
两次极为迅速的回呼,当第三次时,陈宇放慢了速度,同时嘴上也跟着开始翻译起了自己所写的内容。
“儿臣恪惶恐敬上,陛下万安,恪自就任剑南道行军大总管以来,便时刻自省,战战兢兢,父皇的教导更在儿臣心中不停回荡。儿臣有今日之成就,亦是父皇与诸位师长之功。中曾言,‘长者赐不可辞,辞之不恭。’儿臣本应向北叩拜谢礼,但还请父皇念及儿臣领军在外,国之动乱未除,先行搁置分封。待儿臣西逐吐蕃,虏其赞普,亡其国度,大胜归来之时,定当面跪谢父皇之疼爱。蜀王恪手书。”
旁边六神无主的李恪听完,吓得当时就站了起来。
无他,陈宇根本就不是推脱的意思嘛。
等到吐蕃剿灭了,他的功勋岂不是直逼当朝大将军神李靖了?!再加上现在说的那些话,到时候不分封都不行了!
“陈师!您这又是为何啊!哎呀呀!这,这岂不是陷李恪于不仁不义、言而无信之中去了嘛!!”
李恪自从想通利害关系之后,就已经绝了受封的念想。
在他看来,即使是恶了李二,都比百年之后,全家死翘翘要好很多。
可陈宇却并不这么认为,松开了手中滴答作响的机器,陈宇轻轻摇了摇头,按着李恪的肩膀,对其安抚道。
“殿下,末将并非想要将您逼上绝路中去。为今之计,陛下急于分封,其他众臣但凡敢阻拦的,都没什么好下场。所以末将索性先用这一个‘拖’字诀,不论吐蕃打得如何,至少现在不会有问题。朝臣方面,想来他们应该能明白殿下的苦心才是。”
“可若打完了怎么办?”
毕竟这是打仗,并非儿戏。根本不可能像是后世电视剧中那样,一打就是几十年的生死决战。大唐如今国力正当鼎盛,是肯定不会拖延的。
如果李恪受阻,李二绝对会再派一员猛将作为副手,辅佐催赶着剑南一路大获全胜。
李恪的问题陈宇当然是知道的,他想都不想,就回答了上来。
“攻打突厥,我们用了半年时间,善后更是用了五年都还未完成。殿下何必急于一时呢?等陛下和朝臣们不耐烦了之后,他们定会先将不矛盾的赏赐封给殿下。至于矛盾的嘛,殿下可能忘记了一个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宇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点点笑容。蜀王这边也一样,微微一怔,竟然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带着些许试探意味,蜀王轻声问询道:“陈师说的可是长孙先生?他才刚刚及冠,真有如此大才,让陈师这么看重于他么?”
不是蜀王不相信长孙冲,而是蜀王只相信陈宇罢了。
轻轻点了点头,陈宇的目光好像穿越了千万里,看到了正在向东南方向疾奔着的长孙冲部队。
“殿下,今日之后我也该走了。您稍安勿躁,我会带走这个电报机,想来明日长安方面定会再拿来一台。此物密码本,暂且您一人知道便可。您可还有甚疑问?”
听到陈宇刚来就要走,李恪十分不舍道:“陈师,再坐两日吧,恪独自一人应付不来的。还有这电报机,我根本使不来。”
但陈宇却连连摆手,表情却是越发慈祥了不少。如果这种表情放在普通这个年纪的少年人身上的话,肯定是十分滑稽的。
可现在在李恪眼中,却十分的恰当,就好像陈宇本就应该是这表情才是。
“殿下,东南不稳,则帝国不稳。冯昂兵锋不利,只是因为秦大将军所部拼死拦截所致。且我江南大军根本没有北地军卒的战力,想来这抵御也十分艰难。一旦冯昂突破重围,剑南道将成为大唐的一块飞地。极有可能对方会划江而治,进一步与吐蕃联合,把我军抵御在长江以北。未来可没有您想的那般顺利。”
事实正如陈宇所言,甚至比陈宇的还要紧迫。
远在长安‘头顶’的吐蕃大相大论尚囊,此刻已经开始了他的后手。
“空军将准备好的礼物,送到南唐手中吧。我们无需死拼,他们自然会为我们做马前卒。至于周边那些小国之所做为,无须理会。过一阵子之后,他们就会加入进来。”
送走了传令兵,大论尚囊本来柔和似水的目光突然犀利起来,冷冷地盯着一旁单膝跪地的丹增赤烈,如刀割般的声音从他口中传了出来。
“你,误了赞普大事!若今次再敢战败,帝国将永无你丹增一系!”
‘仓啷!’
“大相放心!丹增已死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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