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侯,秦明悄无声息上前,把替小叶拿着的那个蓝色包袱放在桌上,又悄然退了出去。
庆王瞥了眼:“是什么?”
小叶垂眸:“是干爹留给我的。”
“哦?看过了?”
“还有一封信,我看过了,”小叶咬了咬唇,伸手将那包袱拿了过来:“这里的没有看过。”
庆王看她人在跟前,瘦瘦的腰肢已然不盈一握了,他心中轻叹,抬手向着小叶腰间揽了过去。
小叶猝不及防,被他揽的后退,便又跌坐在他的腿上了。
“翼哥哥……”小叶试着抬头。
才叫了声,就给庆王抱紧了,声音喃喃地近在耳畔:“你知不知道,这两天我很怕。”
“翼哥哥,你……怕什么?”
庆王道:“我怕的是、再度失去你。”
小叶本有些不大适应,身体微微绷紧,听了这句话,总算是有些放松下来:“我明明好好的,你又胡说了。”
庆王道:“我知道是多想了,但就是忍不住会想到那些。”
小叶转头看了他一眼,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心头一阵惊悸乱颤,像是荷叶上的露珠无措的颤转着。
她不得不挪开目光:“我、我还没有看……干爹留给我的东西。”
庆王道:“你打开,我跟你一起看。”
小叶只得伸手把那包袱够了过来,给他斜斜地抱着,在桌上自然不便,索性就拿下来放在了腿上重新打开。
又将里头那一层帕子打开,小叶忽然怔住了。
原来此刻在帕子里的,竟是两朵轻薄的宫制绢花儿,花瓣看着已经是素白色的了,花心处的珍珠却隐隐有些泛黄,一眼就看得出是有年岁了。
“这是……”小叶的目光直了。
庆王从后把那一朵珠花接了过去,举高了细看,贴近珍珠边沿的那一点绢丝纱,依稀还能看出淡粉的颜色。
“这个,”庆王看着手中的花,又看看小叶:“是你当年戴过的。”
庆王是过目不忘的,而当初景阳宫出事的时候,小叶的穿着打扮,他也是历历在目难以忘怀,当时她梳着双丫髻,每一个小螺髻上都簪着一朵轻粉色缀珍珠的绢花。
而除了这两朵花,底下还有一个小小的长命金锁。
庆王扫了一眼,并没有去动,只说道:“那个锁,却是你家里带来的,正面是‘福寿康宁’,背面是‘永葆平安’,下面还有一朵莲花儿,莲花之下是个小铃铛坠角。听林贵妃说,是你父亲特给你打造的。”
“爹爹?”小叶忙拿起来放在眼前细看,果然如庆王所说,一丝不差。
她看着这小小精致的金锁,半晌,便紧紧地握在了掌心。
庆王也悄悄地把她抱紧了些:“想必是当初许谨收留了你,特意留下来的,一直珍藏至今。”
他其实很想知道许谨在信上写了什么,但却不想主动追问小叶。
对于许谨,连向来擅长拿捏人心算无遗策的庆王,也有些不便臆测了。
其实在凤仪宫出事之前,庆王自诩对于许谨还是很了解的。
——这位许掌案行事滴水不漏,虽然跟任何人都不亲近,但也从不冒犯,不会随流谄媚,不会拜高踩低,行事自有一番不卑不亢之处,却又不失分寸。
最重要的是,许谨是真心的疼顾小叶。
所以在许谨向自己提出要为当年景阳宫的事情翻案的时候,庆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们的脾气截然不同,身份天壤之别,唯有在一件事上最为统一。
那就是保护好犀儿。
许谨的提议虽是为景阳宫,但当初的真凶一日不除,庆王心中也始终有一根刺,而且还要时刻防备有人暗害小叶,不如彻底把这根刺拔除。
皇帝让庆王负责查明景阳宫的事情,庆王又何尝不知时隔多年已经极难追查,但只要他动手,那就势必会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