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万万没想到,容止会为了她,不惜献祭,用禁术来到这衍生时空,找到自己。
可是,找到自己,又能改变什么?
“初四……”见她一直沉默,云弄轻声开了口。
初四缓缓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云弄心里一滞。
那双亮若星辰的眸子此刻像是染了一层寒霜,虽然仍有一丝光亮,旦那微光太弱,就像是当年他被残夕重伤后回到这塔中,端坐在寒潭底抬头仰望时透过塔顶的缝隙漏下的一缕微光。
即便那微光真实存在,却又觉得它离自己实在遥远。
就如此刻云弄看进初四的眸子,完全判断不出其情绪,也量不出深浅。
他知道,她恢复记忆了。
“初……冥殇……”云弄犹豫了一下,唤了她前世的名字。
“尊主还是叫我初四吧,前世种种,皆成过往,不必再提。”初四缓缓起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话里没有任何情绪。
她淡淡看了一眼仍在寒潭边打坐的仓,对云弄福了福身,“民女告退。”
完,初四头也不回的走出宝塔。
云弄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只觉得口中苦涩。
当初他坚持要来衍生时空找她,觉得这是自己欠她的,更是自己作为魔珠的宿命。
可现在方知,哪有什么宿命?
随便一个决定一个举动都能改变所谓的宿命啊。
前世,他在哪一决定修无情道为师门复仇,在哪一决定前往魔族找到残害师门的魔头,在哪一决定接受季风联姻的建议,甚至,在哪一决定去魔域寻找“走火入魔”的冥殇,都会引发命阅剧变。
尤其是那夜在浮玉山下,面对冥殇半真半假的表白,他不甚走心的回答,毫不犹豫的拒绝,都为后来悲剧的发生奠定了基础。
可惜那时,站在命阅三岔口,他只觉得一切都稀疏平常,他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悄然的改变着彼茨命运,甚至是古月和残夕的命运,更多饶命运,他也从来没有意识到,是自己一步一步将冥殇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自然是不会原谅他的。
没有恢复记忆前,她对他还有从一起长大的那份情义。
如今,她对他只有恨吧。
云弄轻叹一声,心口一疼,剧烈的咳嗽起来,无数的紫檀花瓣从他口中溢出,鲜血也从唇角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