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是他太贪心,想要更多。当日答应过他姐夫后,他试了,试着去看了很多姑娘,但是不行。
心里满是她,眼里又怎么看得进去旁人。唯有暂时离开,去一个没有她的地方,便不会再无端生出过多的妄想。
不过,如今想来,萧泽却觉得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他自小的心愿便是治好双腿,然后去看遍大江山河,但后来腿治好了,他却为了温阮留在了这京都府中,参加科举入朝为官,这一步步走下来,他只希望有朝一日能配得上她了,然后再把心中那份喜欢诉诸于口时,但终究还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如今兜兜转转,反倒回到了最初,想来也是天意了。
也罢,等到他彻底放下心里执念的时候,他自会重新再回到这京都府,然后,只单纯的把她当做师妹,一辈子的师妹。
是夜,温阮一人静坐在炉火前,脑子里一直回想着白日里与萧泽的对话,突然有些莫名的惆怅。
虽然她表面上支持了萧泽的决定,但打心底还是有着些许遗憾和不舍的,她和萧泽自幼在薛太傅门下求学,又因为帮他治腿的缘故,她对萧泽的了解自然比旁人要多上很多。
幼时常年倚靠轮椅为生,无论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萧泽所承受的皆非常人能及,再加上萧府他父亲那一辈宠妾灭妻的官司,后来一桩桩,一件件脱离了控制,他的温柔终究带上了刀刃,或者说温柔成了他的武器。
就是因为背后有这些原因,温阮也知道,像萧泽这般历经世事却看似温柔的人,实则更是很难有人能走进他的心里。
一直以来,温阮都希望萧泽能遇到一个他真心喜欢的女子,相知相守,相伴一生,余生也不要再这般冷心冷情,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之前听说萧府给他相看亲事时,温阮便有些隐隐的担忧,她怕萧泽最终因为责任,草草选了一个不合心意之人,只为给身边的人一个交代,虽能相敬如宾,却也少了那份真心。
如今看来,萧泽比她想得要心思豁达的多,宁缺毋滥,敢于挑战世俗。
其实,静下来想想,温阮也觉得萧泽出去走走也好,也许就在游历的途中,便能遇到了相知相许,互许终生的女子,毕竟,世界之大,转角遇到爱也是常有之事。
反正无论如何,温阮都坚信,像她师兄这般集美貌才华于一身的奇男子,老天定会让他遇到一个心悦的女子,绝对不忍看他孤独终生就是了。
墨逸辰踏着夜色来到温宁侯府,避开了府里一众暗卫,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悄无声息地来到温阮这里。
只是,看到坐在炉火旁径自发呆的小丫头时,顿时觉得心里一紧。
萧泽的事他听说了,也知道今日小丫头去见了他,虽不知两人具体说了什么,但来禀报的人说,温阮从书院离开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一听哪还坐得住啊,于是,冒着被温家兄弟打断腿的风险赶了过来。
果然如他所料,小丫头情绪很失落。
“想什么呢?”墨逸辰走到温阮身边,轻声问道。
温阮闻言抬头看到墨逸辰,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啊,你怎么进来的?”
这也不怪她大惊小怪,主要是自打温泉庄子回来后,墨逸辰就再也没有来过,她还以为他进不来呢,他这突然一出现确实吓他一跳。
墨逸辰笑了笑,“他们拦不住我,只是要费些功夫。”
之前本来打算在成亲之前消停一段时间,给几位大舅哥一个面子,不好太嚣张了。
温阮“哦”了一声,想想倒也是,毕竟,以墨逸辰的功夫,他们府上怕是找不到在他之上的人,她二哥都不行,更别提暗卫了。
想通后,温阮随口又问了句,“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
墨逸辰稍作犹豫后,如实地说道:“这些日子镇国公府在忙着分家之事,不过,你放心,现在已经解决了,我那个庶弟搬已经出去府,到时候不会有人烦你了。”
前些日子,镇国公府后宅出了点事,就他爹那个庶子,妻妾成群,争宠陷害什么的屡出不穷,搞得镇国公府后院鸡犬不宁,乌烟瘴气。
墨逸辰一寻思,温阮进门口就是府里正经的女主子了,定是要掌管中馈的,届时定要整日里面对那对乱七八糟的女人,肯定是烦不胜烦,他便想着不如趁着这会把家给分了,以后也能落得个清净。
于是,墨逸辰以强制手段把家给了,庶子应有的那份让他们带走,其他不该他们的,想都不要想。所以,这会镇国公府后院真的是空空如也,只等他们成亲后,温阮搬进去了。
其实,镇国公府的这摊子烂事,他本意是不想让小丫头知道的,但转念一想,小丫头很快就要嫁过来,早晚也会知道,不如现在说了,让她心里还有个数。
分家?温阮有些愣愣的,她才突然想到墨逸辰还有个庶弟的事情,而与此同时,她却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一件一直以来都被她给忽略的事。
温阮突然想到,她竟道目前为止,还没同墨逸辰谈过是否纳妾的事!
可能是温宁侯府的家风好,她自来到这里,身边的人都很默契的,便潜意识觉得不存在纳妾的烦恼,可她却忘了,这里夫君纳妾是合法的,而且是常态。
反正在她的观念里,是接受不了夫君纳妾的,即便她再喜欢墨逸辰也不行,这是原则,也是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