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师只有两名女子,她刚入仕便见到对她诗集钦佩有加的赵仕明,赵仕明也是发妻病逝,向她求娶,她只当是对方年轻气盛的一时冲动,并未放在心上。
景辛看歌舞也有些累了,没再与沈淑英聊,回了棠翠宫补觉。
傍晚刚沐浴完,留青便进殿道:“娘娘,您该给天子去信了。”
景辛笑了下:“王上刚走,等他来信我再写。”
留青欲言又止,便说:“那天子交代想看他的画像,您无事便为天子画了捎去吧。”
“唔,好的呀。”
但景辛在后面两天压根没碰过画笔。
她又看了两天的歌舞,第三天原本想出宫去玩,但又知道自己如今月份大了,怕发生什么意外,只好又让人准备歌舞。
这次留青完全没有不悦,眼神有些小傲娇,恭敬扶她坐到贵妃椅上说已经安排好了,请她尽情欣赏。
挽绿为她递来茶水。
殿中乐声再起,飘然入殿来的个个男子有的魁梧有的黝黑,领舞之人面上刀疤狰
狞,左边之人天生独眼,右边之人更恐怖,像是按照恐怖片来长的,完全不属于常人。吓得景辛手上的茶杯一抖,喉间那口茶险些呛进嗓子眼。
她不住咳嗽。
留青关切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景辛瞧见她眸中那抹爽快,狠狠搁下杯子:“戚慎跟我对着干呢是吧!”
留青脸色一变,挽绿也被吓到,长欢与寿全在旁劝景辛不可直呼天子名讳。
景辛呵斥留青:“说话,他交代你们什么了?”
她根本没有去信,他不来信她是不可能先写信的,宫中的情况完全都是挽绿与留青在同戚慎禀报。
留青跪下道:“奴婢只是将您每日起居一五一十汇报给天子,不曾有过半分虚妄之言。”
那领舞叼着一只酒杯过来进献,景辛被他丑哭,拂袖起身离开了大殿。
太气人了。
人都走了还把手伸这么长!太气人了啊!
她刚回宫,戚慎的第一封信也终是送来了。
他字迹遒劲,信并不长。
[寡人途径康宁、绥德、李庄,今日已达许国,途遇野猫,遂念及尔之爱宠。寡人此去,恐尔忧思成疾,幸得宫中舞乐博心心娇颜,寡人特挑艺人,承揽今后舞乐,供爱妃细品,回信勿忘谢恩。]
景辛:“……”
特挑艺人?你怎么不挑你自己回来呢!
景辛撑着腰怒气冲冲走进书房抬笔回信。
她字句没有戚慎那么文绉绉,写道:太医叮嘱怀孕期间需每日瞧着美好的事物,这样有利于胎儿朝着盛世美颜发展。您不在,臣妾只能为了胎儿多欣赏俊美艺人。今日臣妾连同腹中胎儿受惊,茶饭不思,实在无力言谢。
她在信笺上画了一个捂住心口,唇角流血的表情包。
三日后,戚慎的信又寄来。
但除了回信竟有一张他的肖像画。
画中之人威严俊朗,少了真人的那丝妖孽俊美,多了帝王的不怒自威。这画不知道是哪个画师画的,将戚慎五官画得略粗狂些,又是大梁一贯的平面画法,并不怎么好看。
景辛展开信。
[既是如此,命尔每日看此画像,胎儿吸寡人英俊神武之气,必得盛世美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