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要他点头,她就能将手中的宝剑递给他,任他把玩,床上的小人却摇了摇头,脆生生道:“不要,宝剑血气太重了,打打杀杀的东西母妃不喜欢。”
绿秀很想问他一句,你可喜欢?想到小世子一向以王妃的喜好为喜好,她识趣地闭了嘴。
说话间,玉琴已经手脚麻利地服侍他穿好了衣服,小家伙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穿什么都极其好看,他如今不过四岁半,按理说,四岁大的小孩,能有什么气质可言,然而他们小世子却颇有种气定神闲、遗世独立的风度。
玉琴每次瞧到他,都忍不住露出一脸姨母笑,只觉得他们小世子定然是古往今来,最招人喜欢的小孩子。
他自己弯腰穿的小靴子,漱完口,拿布巾擦了擦小脸,就问道:“母妃作画去了?”
平日他起床时,梁依童早就起来了,只要不来他这儿,就是作画去了,很好猜,谁料玉琴和绿秀却没有点头,玉琴的神色还有些迟疑。
宝宝扫了一眼,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一贯带笑的小脸都板了起来,“直说就是,母妃怎么了?”
玉琴被他扫了一眼,心中竟莫名觉得,他此刻很是威严,身上甚至带了几分王爷的气势,她没敢隐瞒,连忙道:“王妃还
没起,听雪梅姐姐说,她患了风寒,半夜起热了,王爷离开时,特意叮嘱了丫鬟们,不许扰她休息,让她多睡会儿。”
听到起热两字时,宝宝的眉头就蹙了起来,小家伙年龄尚小,蹙眉的模样,活像个小大人,放在往日绿秀早忍不住捏捏他的小脸了,清楚他是担心王妃的身体,绿秀劝道:“世子不必担心,太医已经给王妃把了脉,只是患了风寒,不要紧的。”
宝宝的眉头依然蹙着,追问道:“母妃退热了吗?”
玉琴道:“听雪梅姐姐说,已经退热了,就是不知道等药效过了,还会不会起热。”
她说完自知失嘴,连忙捂住了嘴巴,宝宝刚放松下来的神情,又紧绷了起来,宝宝还记得自己生病时,就反复起热过,他放下布巾,去了梁依童那儿。
宝宝走到门口时,瞧见雪梅和雪盏都守在母妃门口,瞧见他,两人无声行了个礼,小声道:“世子,王妃还没起。”
不等她们说完,宝宝就嘘了一声,食指挡在了唇上,见他如此,丫鬟没敢出声,小家伙直接走了进去,他脚步很轻,绕过屏风就来到了床榻前。
宝宝没敢大幅度掀帷幔,半个身体趴在了床上,只将小脑袋和手臂探了进去,帷幔内光线很暗,他只能隐约瞧见母妃依然在睡,睡颜很是恬静,宝宝却有些不放心。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探了探母妃的额头,见她又起热了,宝宝的眉头再次蹙了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父王不在,他就是家中的顶梁柱,宝宝走出来时,神情颇为严肃,白嫩嫩的小脸再次板了起来,对雪盏等人道:“母妃又起热了。”
雪盏有些惊讶,压低声音道:“奴婢一刻钟前刚试了试她的温度,当时还没起热,估计是药效快过的缘故。”
宝宝也学着雪盏,压低了声音,“母妃是何时吃的药?”
雪盏回道:“快寅时吃的药,太医让三个时辰吃一次,如今已经两个多时辰了,奴婢还想着再等一刻钟让厨房做饭呢,那现在就让她们熬点粥吧,先让王妃吃点东西,等药煎好,差不多正好三个时辰。”
宝宝点头,清楚做饭需要一定的时间,他也没催促什么,又转身进了寝室,雪盏也跟了
进来,她小心试探了一下梁依童额头上的温度,见温度不算太高,才松口气。
见宝宝没有离开的意思,雪盏也没多说什么,她走后,宝宝才脱掉鞋子,他小心翼翼爬到了床上,想守着母妃,以便随时查探她的温度。
尽管他动作很轻,身边多个人时,梁依童还是察觉到了,她眼睫颤了颤,因为眼皮很沉,并未睁眼,而是下意识喊了一句,“王爷?”
宝宝不由屏住了呼吸,见母妃手臂动了动,伸手摸到了他,他才懊恼道:“母妃,是我,你还能再睡一刻钟,睡吧,我陪你。”
见是宝宝来了,梁依童意识清醒了些,她身体绵软无力,还有些咳,睁开眼睛后,就咳了一阵,宝宝连忙手忙脚乱地拍了拍她的背,雪盏和雪梅听到她的咳嗽声,都连忙走了进来。
雪梅已经倒了一杯水,雪盏则掀开了帷幔,等她掀开帷幔,雪梅则端着水杯走到了梁依童跟前,两人配合得很好,雪梅道:“王妃,您先喝杯水。”
小家伙懊恼地坐在她身侧,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显然是在怪自己吵醒了母妃,其实刚刚他跟雪梅试探她的温度时,梁依童就察觉到了,因为不想动弹,就又眯着了。
她喝完水,嗓子舒服了些,瞧见小家伙自责的神情,她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娘亲生病了,宝宝快下去吧,别万一把病气传给你。”
放在往日,他一准儿地说,他已经不是宝宝了,让母妃唤他名字,今天他却乖乖应下了这声宝宝,耷拉着小脑袋回道:“我不怕,我身体没那么差,母妃身体不适,我要陪着您。”
梁依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乖一点呀,你若生病了,母妃更担心了。”
她说完又咳了起来,宝宝连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小眉头又皱了起来,对雪梅道:“梅姨,你让丫鬟将太医喊来再给母妃瞧瞧。”
雪梅正有此意,闻言点头,“您也随我一起去吧。”
宝宝却不愿意去,“我守着母妃。”
梁依童哪里需要他守,这孩子却倔强得很,这一点跟他父亲真是如出一辙,雪盏又给梁依童倒了杯水,宝宝甚至忍不住说:“我来喂母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