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新洲很快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房门打开又关上,砰的一声。
虞理在原地站了许久,细细地回顾刚才说的每一个字,以及说这些字时可能带着的每一个表情,试图找出正确的解题思路。
她失败了。
她的大脑不太能集中注意力,她的思维总是会呈放射状散发出去,跑到某些并不重要的细枝末节。
比如彭新洲让她滚过来,立刻,马上,现在。
比如彭新洲抬手拍她的脑袋,让她快进。
再比如彭新洲揽着黄鹂去了洗手间,而她彻彻底底输了比赛。
本来没资格站在这个地方的。
起码在今天,再没资格跟彭新洲说一句话,乘一辆车。
不悦的情绪裹挟了虞理,让她的心脏跳得有些异常,缓慢而迟钝。
虞理攥了攥手指,捏紧房卡,去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按部就班地去洗漱,终于躺到了柔软的床上。
身体歇下来了,大脑却还忙着。
直到她处理好了信息,为自己找出了一条不管怎么样都能推进事件的路,这才闭眼沉入了睡眠。
这一觉的时间很短。
彭新洲的航班在清晨六点钟,虞理四点半起了床,快速刷牙洗脸,然后等在了楼下大厅里。
五点二十分,彭新洲终于走出了电梯,一身白西装,一丝褶皱都没有。
虞理站起了身,彭新洲的高跟鞋扣在大理石地面上,漂亮又急促的韵律,匆匆而过,没有注意她。
虞理知道自己拥有的时间不多了,从酒店到机场还有一小段距离,所以酒店门外一定已经停好了送彭新洲过去的车。
虞理小跑着过去,瞬间来到了彭新洲身边。
“姐姐!”她叫道,声音挺大。
彭新洲的身子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偏头看她,仿佛看傻子:“你吃饱了撑的?”
语气里带着直白的起床气,冲虞理扑面而来。
虞理没有退缩,仰着脑袋,在尽可能的范围内,直视着彭新洲的脸:“姐姐我想了一晚上,对我的错误总结如下。”
“一,我不应该学了个皮毛就嘚瑟,用自己的一点小事占据姐姐的时间。”
“二,我不应该看重自己在姐姐心中的位置,利用姐姐的在意为自己谋福利。”
“三,我不应该冒昧猜测姐姐的想法,试图调动姐姐的情绪。”
“四,我不应该毫无资格地嫉妒,毫无把握地争强好胜。”
“五,我不应该输不起,贪图和姐姐在一起的时间。”
“六,我不应该在姐姐面前提及无关的人和事,这是和姐姐毫无关联的事情。”
“我自大,狂妄,骄傲,任性,自以为是,自作主张。我错了,我会改,我只希望姐姐不要再把我放在心上,不要再生气。”
虞理抿了抿唇:“为我不值得。”
彭新洲停下了脚步,堪堪停在车门前。
虞理盯着她,攥紧的手掌里潮湿粘腻,发了一层汗。
彭新洲转头看她,清晨的风把她的长发撩起,晃晃荡荡,每一丝都缠在了虞理的心脏上,倏地收紧。
“你为什么要改?”彭新洲轻轻道。
“我喜欢姐姐。”虞理答得无所畏惧,“我会吃姐姐的醋,姐姐也会吃我的醋,姐姐也喜欢我。”
彭新洲眯了眯眼,虞理继续无所畏惧:“我不想现在就结束和姐姐的课程,怎么走肾,怎么走心,怎么自己玩自己,我都想和姐姐继续学习。”
虞理顿了顿:“开心地学习。”
“叮咚。”彭新洲突然道,她勾着唇角笑起来,明明很美,却藏着刀,“恭喜你,小学霸,你刚才把自己总结的错误,又犯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