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蘑菇跑到休息室哭去了,鹿鹿让领班去安慰,自己继续陪彭新洲。
“别的不说,小姑娘是真挺不容易的。家里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就她爹不疼娘不爱的,长得好看点反而成了坏事。刚过十八岁就签了公司,学也没法上了,钱也挣不了多少。”
“哎……”鹿鹿长长叹一口气,“她来我这儿的时候我本来是不留的,但她说她吉他坏了,没钱换。其他的她也不奢求,在我这干一段时间,把那把旧吉他给她就行。”
彭新洲笑了笑:“她可真有眼光,你那把琴有钱也买不到。”
“诶,你这个人,怎么一段时间没见就变这样了。”鹿鹿上上下下瞅着她,“我那琴也不是一般人就能看出它值钱的啊。你是在哪儿感悟到人心险恶,再也不相信纯真小妹妹了?”
彭新洲:“谁能险恶我啊。”
鹿鹿:“小白花?”
彭新洲站起了身:“天凉了,你们店破产吧。”
鹿鹿哈哈哈地笑起来,她去拉彭新洲的胳膊:“行了行了跟你开玩笑呢,你这才坐了多大一会儿,外面下雨呢。”
“又不是下刀子。”彭新洲躲开了她的触碰,“我还有点事。”
鹿鹿见人是真没有留着的意思了,便也没再拦着:“成,后面有空了再来。”
彭新洲将小包甩上了肩,对她挥了挥手。
外面的确下着雨。
这会还下得挺大。
彭新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今天她穿的是裙子,脚上是绑带凉鞋,湿了也就湿了。
一旦这么想了,就有点那种莫名其妙的劲上来,想淋淋雨。
但一只脚还没迈出去,头上就多了一把伞,彭新洲偏头,看到了杜蘑菇。
蘑菇姑娘个子低,给她打伞要努力伸直胳膊。
看她的时候也是仰头的姿势,愈发显得脸小眼睛大,再被风雨一刮,水灵灵的。
彭新洲没说话,杜蘑菇有点害羞又理直气壮地问她:“彭姐姐你去哪里呀,这么大的雨你也不带把伞。”
彭新洲眯了眯眼,不太想和她好好说话:“我去哪里都不缺伞,总有人上赶着给我遮雨,没必要带着。”
“嗯。”杜蘑菇有些尴尬,她转移了视线,有些慌乱地瞅两边的街景,“这会不好打车,要么彭姐姐还是等车来了再出来吧。”
彭新洲盯着她的鼻子:“那两男的你认识吧?”
杜蘑菇愣了:“啊?”
彭新洲:“故意找来在我面前演戏的吧?”
杜蘑菇一下子慌了:“我没有我不认识我只是在调酒他们就过来了……”
“嘘……”彭新洲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她鼻梁上,“你知道你的演技还差点什么吗?”
杜蘑菇不说话,撑伞的手都开始有些抖。
“差一颗痣。”彭新洲道。
杜蘑菇彻底懵了。
有车来到了街前,彭新洲招了招手,车子停下,她再没管雨,一脚踏进水里,朝车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