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泰道:“奇怪,这个林阳难道会水遁不成。竟然无缘无故不见了踪迹。”
鲁吉英走上前来道:“阁老,您说的林阳是不是黑脸、络腮胡须?”
狄仁杰道:“你怎么知道?”鲁吉英道:“我和宁贤妹被押到这里的第二天见过此人。”狄仁杰道:“哦?”鲁吉英道:“正是。我听旁人都叫他林头领。”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真想不到,突袭大仓,没有抓到林阳,却救出了你和李夫人,这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鲁吉英道:“若不是阁老搭救,卑职和宁贤妹便再无活命之理。”
狄仁杰长叹一声道:“得知你和李夫人得救,九泉之下的元芳也会感到欣慰。”说着他的眼圈红了。
连夜回到黜置使行辕众人都去休息,趁人不备之时鲁吉英偷偷溜出行辕在一处角落里偷偷的放飞一只信鸽然后头也不回的溜回自己的房间。
就在鲁吉英回头的一刻,只见隐藏在暗中观察着他的李元芳腾空而起,一把就将刚刚升空的信鸽抓在了手中之后缓缓落地没有发出一丝的生息。
从绑在鸽腿上的竹筒中将一卷纸条取出粗略的一看之后,李元芳又将纸条重新塞回竹管之中。双手一抛信鸽重新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已是深夜,街道上静悄悄的,寒风吹过,发出一阵渗人的呼哨。就在这万籁俱寂之时,街口处两条黑影闪了出来,穿过街道,快步走进一条漆黑的深巷之中。
巷子两旁高墙耸立,中间有一道黑漆大门,黑影快步来到门前,叩响了门环。不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黑影伸手揭去头戴的风帽,正是崔亮和吴文登。开门人道:“二位请进,宗主在大堂等候。”二人点了点头,快步走进门去。
元齐在堂内焦急地徘徊着。门声一响,崔亮和吴文登走了进来:“出什么事了?”
元齐阴沉着脸道:“据铁手团细作传来的消息,今夜狄仁杰率卫士突袭了北沟大仓!”崔亮和吴文登一声惊叫:“什么?他,他怎么会知道北沟大仓的所在?”
元齐道:“这一点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崔亮颤声道:“宗主,上次你对我说宁氏和鲁吉英关押在北沟大仓之中?”
元齐道:“正是。”崔亮担忧道:“这二人不会落到狄仁杰的手中吧?”元齐道:“现在狄仁杰刚刚返回扬州,详细情形还无从得知。但李翰的那封密信已经取回,这二人即使被狄仁杰救出,也不过是空口无凭,能耐你何呀?”
崔亮松了口气道:“不错。幸亏密信及时取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说今天下午姓狄的发下黜置使大令调集水营快船,原来是冲着北沟大仓去的!不过虽然密信取回来了,但是李翰还没有找到,这始终都是一个威胁啊!”
元齐道:“最后一批官盐已经运往盱眙,狄仁杰拿下的不过是个空仓,这个不足为虑。至于李翰的下落,今夜我要亲自出马暗探黜置使行辕。二位,我之所以将你们请来,是要告诉你们,近几日停止一切活动,深居简出,等候我的消息。”
崔亮和吴文登道:“请宗主放心。”千牛卫将行辕团团围住,严密把守。
李元芳的铠甲摆放在书案上,狄公一动不动,静静地望着,睹物思人,两行热泪滚滚而下。他长叹一声,闭上了双眼。
堂门打开,曾泰端茶走了进来,望着狄公的样子,只觉心里说不出的难过。狄仁杰睁开眼睛,伸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道:“曾泰呀,还没休息?”
曾泰道:“睡不着啊。恩师,喝杯茶吧。”说着,将茶盏放在了桌上。
狄仁杰轻轻抚摸着铠甲道:“元芳和你先后跟随于我,有十多年了吧。”曾泰点了点头。
狄仁杰道:“除了危险,我没有给过你们什么。记得吗,元芳总是开玩笑,说吃上我一回不容易……可现在呢,我真想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请他吃上一顿,可他……却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泪水滚过曾泰的面颊:“恩师,您……”狄仁杰沉在自己的追忆中,道:“元芳总是叫我大人,可我知道,其实在他心中,已将我当作了父辈看待,可是,我这个父辈又为他做了什么呢?生与死,我总是让他选择后者,幽州是这样,湖州是这样,崇州也是这样,这一次,他终于没能回来。我能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呢……是我太自私了!”
曾泰劝道:“恩师,您别自责了。我想,元芳在九泉之下也不愿意看到您这个样子。”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自责是于事无补的。元芳是为国家,为社稷,为黎民百姓献出了生命!他无愧于大将军的称号,无愧于大侠的称号,无愧于大英雄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