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郑大人手持和离书,看着上面的字迹,略一对照,果然和夫人一致,心里如同被泼了冷水,慌张又惶恐。
“夫人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和离?”
金家下人神情鄙夷地打量郑大人:“郑大人这话问得好没道理,你家里要纳贵妾的事,都传得人尽皆知了,怎么还好意思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郑大人一听,脸色大变。
金家下人见状,眼神不屑,脸色更加轻视。
在他看来,这郑家姑爷,不过是个泥腿子出身的农家子,大小姐下嫁给他,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结果此子倒好,不珍惜大小姐,还敢将一个寡妇出身的表妹,纳为贵妾。
贵妾是什么?那可是勉强可以和正式夫人一较高下的身份。
平常人家,门当户对,也不敢如此折辱人。
郑家做出这种事来,不正是应了那句话,出身轻鄙,烂泥扶不上墙。
“郑大人,恭喜我已经送到了,就不留了,夫人还吩咐了小的,要去城南点心铺子带一笼大小姐最爱的桃花酥回去,耽误不起时间。”
说吧,金家下人高傲地瞥了郑大人一眼,转身离开。
郑大人愣在原地,眼里闪过错愕,嘴巴动了动,迟迟说不出话。
桃花酥价格昂贵,每
一盒只有四块,却要价二十两银子。
当年他用了一个月时间,抄书赚钱,只为给郑夫人买一笼她最爱的桃花酥,最终凭借这份桃花酥,顺利抱得美人归。
可是细细想来,仿佛自从她嫁入郑家,就再也没有买过一次桃花酥。
她经常说,一份桃花酥那么贵,吃过就没了,倒不如将银钱留下来,采买一两个下人,给夫君添一身衣衫,给婆婆买些补身的药材,也好让他轻松点。
他时常在心里感叹,有贤妻如此,夫复何求?
可是现在,她离开了郑家,却又过上了她当年做大小姐时,桃花酥吃到腻的日子。
原来他自以为兢兢业业,带给她的诰命头衔,已经足够还她的恩情,却都是他多想了吗。
他们一家,一直都是她的拖累……
郑大人眼眶发红,砸了桌上的摆饰,撕碎了和离书,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将自己关在屋里不肯出去。
郑老太太听到消息,拄着拐杖赶来,在门外大骂一通,责怪金家来人不知道礼数。
等从下人口中,得知金家下人是来送和离书的,老太太也愣住了。
这几年,郑家能过得这么富足悠闲,在家有下人,外出有马车,还不是因为有一个会下金蛋的儿媳妇。
要是离了她……这,这怎么是好?
……
郑家的情况并不是独例,不少人家都遇到了类似的情况。
可是女子一旦固执狠心起来,也不是几句话就能劝好的,她们有家人支持,有经济实力,实在无需勉强自己留在泥潭里。
季修的话本,借了这股东风,在悄无声息间开始流传于权贵官员后院,销量猛地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