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理所应当要午间小憩。
季文成不习惯在外面睡,闹着要回自己院子。念在柳姨娘昨天刚走,季盼春没有发火,还善良地送了两步,将季文成送出院子,正好听见了两个婆子在墙角嚼舌根。
宰相门前七品官,身为侯府的下人,说的闲话也不是市井之间的小道消息,而是各家的后院倾轧。
因为南阳候和容妃曾经有那么一段,她们对宫里容妃也很青睐。
“宫里那位好似脸上受伤了,前几天就传出来的消息,听说容家的人都要急死了,到处求医问药,生怕宫里那位脸上留疤。”
“侯爷不是和岭南的一位名医很熟吗,容家没找上门来?”
“说什么傻话,当然找了,还一脸侯爷欠他们的样子,趾高气扬得不得了。不过啊,给侯爷叫人给赶出去了,还说以后不让容家的人未经通报进来。”
“真的?”
“还能骗你不成?”
“太好了!我早就看容家的人不爽了,连个过来送信的下人,都扬着下巴看人,把自己当根葱!只恨我那天请假回家去了,没看成好戏。”
“放心,好戏常有,那容家人脸皮厚得很,没那么容易放弃。这不,已经连续三天上门了……”
季盼春的脚步停下。
季文成心里打鼓,也跟着停
下,站在他身后,被迫偷听婆子们的对话。
不知道过去多久,婆子门终于说尽兴离开了,季文成松了口气,还没等他半口气喘出来,季盼春突然开口。
“成弟,陪我去门口看看。”季盼春的脸色晦暗,眼里幽深。
季文成看得背脊发凉。
那日在春日庄,季盼春也是用一样的表情和语气,说着漫不经心的话,勾得他兴冲冲跟出去,却差点当场见证了一桩惨案发生。
难道,今日旧事重演,容家人要倒霉?
……
连续三天碰壁,容家人再蠢笨,也知道如今的南阳侯府不是他们可以放肆的地方了。
只是遍览天下名医,只有岭南郡那位华神医是专精护肤养肤,对于祛疤有独到之处的存在。就算南阳侯府不欢迎他们,为了在宫里深受帝宠的容妃娘娘,他们也只能被迫上门来。
好在总算没有从前那么气焰嚣张了,门房也就没有赶人。
今日来的人和以前都不同,是容妃的三哥,也是曾经最不满意季修,力劝容妃入宫的容家三少爷容昊然。
站在大门口,面对装傻的门房,他一身锦衣,沉着脸,也不说话,也不离开。
门房受了容家下人多年的气,心里乐于看容家的热闹,好以整暇,容昊然不开口,他们也装作没看见他,绝不主动开口说话。
两方就这样僵持着,渐渐的,容昊然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以前来南阳侯府,享受的都是帝王般的待遇。
季修亲自接待陪同,南阳侯府上下毕恭毕敬,没有一人敢和他呛嘴作对。
今天,却被人拦在外面不让进,连个主动搭话的人都没有。
这天与地的差别,就算来之前听家人说过,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事情发生的时候,还是叫人接受不了。
容昊然几次都想要有骨气地转身就走。
脚步迈开一步,又停住,脑海里浮现妹妹一双哀求期待的含泪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