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他觉得难办的反而是云帆那边。
这小子就是个混不吝,也是个不要命的主儿。
要是坚持不肯听从安排,奋起反抗,那姜德海也只有束手挨打的份儿。
他只能多带些人手去,若他当真反抗,大家联手,总能制得住他。
但是,让姜德海大感意外的是,云帆的反应和表现却很是平静,只用一副冷冷的眼神望着姜德海,然后就一言不发地转身,乖乖往马厩的方向去了,半个字都没多说。
姜德海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憋了什么坏。
他警告般地提醒云帆,“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你一个人固然厉害,但我们这么多人,也不是吃素的。”
云帆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冷的哼声,“我要是想做什么,直接就动手了,对你们,用拳头就够了,根本不屑用什么阴谋诡计。”
姜德海觉得他这番话简直太过狂妄,又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他依旧不相信,“你怎么可能会这么老实听话?”
云帆一副不耐烦搭理他的样子,但最终还是开了口。
“我只是不想给母亲和小公子添麻烦,让他们难做。”
说完这话,他便不再开口。
姜德海心中原本的怀疑也打消了大半。
这的确像是一个比较符合情理的回答,这世上能让他有所忌惮的,也就只有茹夫人了。
便是小公子,也不过是顺带的。
这样也好,这样的话,这头疯马的脖子上便多了一个束缚他的缰绳,不然他一旦发了疯,那才是无人能管得住。
快到了马厩之后,云帆这才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很淡。
“那些铁链,都拿走,我愿意乖乖配合你们的安排,不闹事,但你们若是还想把我栓起来,那我现在就能把梨园搅得天翻地覆。”
姜德海对上他那眼神,不自觉就打了个哆嗦。
这小子,真正狠起来,那是真的吓人,说是疯子也不为过。
对于这样的疯子,他们还是轻易不要招惹为好。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能豁出去,姜德海可不敢赌上身家性命陪他豁出去。
姜德海便真的没有栓他。
这小子看不住,到时候,自己就多派些人“保护”小公子和茹夫人便是,保证他绝对没有半点机会靠近他们。
云帆重新住回了自己的这间狭小逼仄的小木屋,面上一派平静。
他会这么听话,自然是因为之前就知道了会有这一茬,也早就商议好了应对之策。
现在的被困,只是暂时的。
他此时跟他们硬碰硬,非但不会有半点好处,还会让自己吃苦头。
这段时间跟秦淮相处下来,他也学会了一些处事之法,必要的时候,该低头就低头。
低头不是懦弱,而是明智的策略。
若是按照他以往的行事风格,他定然会毫不犹豫地以最强硬的手段还击,到最后,他打伤了对方,自己也会再次被用铁链栓起来,只会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云帆独自坐在小木屋里,心中在默默地数着时间,还有多久,谢家人会来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