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听了这话,整个人如遭雷击,甚至连手脚都有些发凉了起来。
她不死心地追问,“当真?你确定你没有闻错?”
祝满经当即一副笃定的样子,“我自小学习医术,我的鼻子比狗还灵。你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把那香料拿去香料铺子让人甄别一番。”
祝满经说得笃定,再有先前茹儿的那番话,谢老夫人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了。
果然,让人无法成眠的法子不止一个。
而先前的法子是外显的,眼下这个手段,才是悄无声息的。
谢老夫人语气郑重地交代祝满经,“朱大夫,这件事,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谁都不能说,明白吗?”
她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我相信朱大夫你是个识时务的人。”
朱大夫愣了愣,旋即便道:“我只管治病救人,其余的事我看不到,也听不到。”
谢老夫人听了他这话,这才露出了满意之色。
谢老夫人最终也没有让祝满经施针,因为她的心已经彻底乱了,现在根本无心休息。
祝满经走了之后,姜嬷嬷才走了进来。
她走到谢老夫人跟前,面色也很是凝重。
“老夫人,这件事,您要如何处置?”
谢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阴鸷之色,她沉吟半晌,才冷冷开口。
“你拿着那些香灰,离开临郸,找一处香料铺子,好生验证一番朱大夫所说的话。现在就去,就说去帮我取东西。”
虽然她内心深处对此已经信了七八分,但她还是要想办法确认一番,姜嬷嬷什么都没有多说,点头答应了。
姜嬷嬷来去匆匆,当天入夜前就回来了。
她带回来了一个坏消息。
“老夫人,奴婢跑了好几家香料铺子,他们都确定,这香灰里的确是掺了蕤寒枣,且分量不少。”
听到这话,谢老夫人直接闭上了眼睛,她觉得不可思议,难以接受。
怎么会呢?
难道,那丫头说的话,竟然全是真的?
谢老夫人心里依旧不能完全相信,她不能接受谢北弦对她的背叛和算计,再联想到那丫头所说的有关瑞儿的事,谢老夫人更有种五雷轰顶般的感觉。
北弦啊北弦,难道,我真的看错你了吗?
翌日,谢老夫人病倒了,因为夜里无法安眠,身体撑不住倒下了。
姜德海闻讯前来谢罪,“老夫人,都是小的的错,是小的没有安排好,让您老住得不够舒心,请老夫人责罚。”
谢老夫人合着眼,没有看他,只是声音幽幽地传来。
“老身回回来,回回都不能安眠。
看来,老身跟这梨园是有些犯冲,八字相克啊。”
姜德海眼眸微闪,旋即赶忙诚惶诚恐地道:“这,怎会?是小的安排不力,这才让老夫人没休息好,一切都是小的之过。”
谢老夫人这才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冷冷地盯着姜德海,声音也多了几分冷意。
“既然知道是你的错,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犯?莫不是这偌大的梨园,就没有老身能安寝之地了?”
谢老夫人的陡然发难,让姜德海的后背顿时就冒出一身冷汗来。
老夫人这是察觉到了什么了?
家主先前说过,只要老夫人来这里,就一定要想法子把他弄走,不能让她在这里久待。
之所以没再用老法子,是因为眼下天气冷了,寒冬腊月的,再有那么多虫蛙鸣叫就有点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