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床上安静的人发出了一声闷咳。
楼靳然动作微僵,顺声音看去:“醒了?”
叶初睁开迷蒙的双眼,察觉到自己正在卧室后,才隐隐松了口气,撑起身体看向隐匿在暗处的男人,张了张嘴:“靳然……”
干涩难听的嗓音就像是枯木断裂般。
楼靳然稍显不耐,放下手中文件后起身倒了杯水,折返回床边递上前。
平时他并不屑于做这些事,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坐视不理。
叶初略一迟疑,半带轻笑的伸出手,将水杯接过,润了润嗓子:“谢谢。”
她看得出来,靳然望向她的眸光里带着疏离冷漠。
就算再不情愿,她也不得不接受他将她遗忘的事实。
“谢就不用了。”楼靳然幽深莫测的凤眸微微下敛,“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待会我让王妈收拾一间客房,你搬过去。”
客房吗?
叶初握住水杯的手指有些泛白,唇角半挂着的笑意显得无比苦涩,却还是点了下头。
那抹清晰刺目的苦涩,像是由他的内心深处衍生出来一般,在无意间朝着他的心口狠狠刺了一下。
楼靳然移开视线,神色依旧冷漠:“情况你已经知道了,我不会动你现在的位置,当然,你想离婚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笔不菲的价值作为补偿。”
至于别的什么,她最好不要奢望。
听出了他的画外音,叶初垂下头,良久后才张开嘴道:“我不离。”
她的靳然只是暂时遗忘了她而已,会想起来的。
哪怕只守着当初过往的点滴,她也可以把这段艰苦的日子支撑下去。
楼靳然眸底闪过一抹复杂,薄唇在刹那间挂上了一道似笑非笑的讥讽弧度:“随你。”
看来,这个女人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识趣。
叶初重新仰起头,温柔无比的杏眸里流转着些许担忧:“我帮你把个平安脉吧?你刚经历过解蛊,身体难免会遭受重创,我怕……”
“不需要。”不等她把话说完,楼靳然果断拒绝了这份好意,“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话落,他走到落地窗前的桌旁,拿起那一叠文件,头也不回的出了卧室。
走的十分干脆,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叶初的心口处传来剧烈绞痛,她攥着水杯,将眸底快要滑落的泪珠硬生生憋回去。
“初初!”柳媛一直守在楼下,见楼靳然出去后便迅速跑了进来,“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我帮你找家庭医生来?”
她神情紧张,坐在床边双手无处安放般打量着。
叶初勉强勾勒出一抹柔和的笑,摇头道:“我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爷爷没被吓到吧?”
靳然刚醒,她却晕过去了。
想必老爷子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不定吧。
柳媛见她还有闲情关心别人,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你放心!爷爷他除了被楼靳然气了一通之外,没什么事!现在,你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