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的风波过去后,余周周有一段时间没有回花店了。连胜请的人照看得不错,但花店的很多细节都变化了,刚刚回来有些不适应,仿佛眼睛里看的是相同的陈设,感官上却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个地方。
傍晚,连胜抱着一束玫瑰叉腰站在楼下。他见了花店里的罗切斯特,便以为她爱玫瑰,不懂或者不愿深挖为什么偏偏是那一朵玫瑰。他只知道她喜欢罗切斯特,但不喜欢他送罗切斯特,所以有什么需要花的时候,他都是送其他品种的玫瑰。其他玫瑰都好,只是一看到罗切斯特,其他的花就黯然失色。
现在他还不明白,那罗切斯特到底有何不同。
玻璃门慢慢打开,余周周从里面走出来,接过他手中的花,他的视线向内看去——他来迟了。
但是,客观来说,是对方来早了。
俞砚辞客客气气地上前,和连胜握手,靠近时连胜却发现,他醉了。
“新婚快乐。”
连胜随口甩下一句漫不经心的“同乐”,自己就绕道去看罗切斯特,取一朵自己送的玫瑰来比对,最终的答案果不其然是不如罗切斯特。
“连胜,你改天再来吧?”余周周快走几步,站在他侧后方。
连胜回身,看见她写的话,故作夸张地挑眉,表示这实在不爱听,“我下个月都忙,就今天有空。而且我走了,留我的妻子孤身对付一个喝假酒的醉鬼吗?”
余周周来不及回答,身后人就够她头疼,她甚至有点分不清,喝醉的究竟是她还是这个男人。
“周周,你和他结婚,是因为我吗?”俞砚辞用的中文,他说的就是字面意思,没有一个字有什么附加情感,所以虽然连胜听得懂些许中文,也没有声张,静静地坐观其变。
余周周能猜到他来花店会发疯,毕竟连胜从来不说大话,签协议时他说的嫁给他就把俞氏送给她是真的的话,俞砚辞这些天大概不好过。
俞砚辞确实是打着西装领带的经商假太子,但再饱读诗书的人也会有一天把所有的伦理道德都撕破,把她压在身下时唯一后悔的事是为什么没有早点撕。
俞砚辞这辈子太轻松,没有遇上什么挫折,也来不及体验失去的人生,所以一旦有失去的苗头,唾沫就会把他压死。他承受不住幻想破灭的结局,无能使他只能质问十多年来的另一位受害者。
“你不太清醒,回家去吧。”余周周伸手,想搀扶着他出去。
俞砚辞的动作不拒绝,嘴上却没有停下。
“他不是一个好选择。”
连胜看他的手就要搭在余周周的肩膀上,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俞砚辞的另一边,轻松地把俞砚辞束缚在自己胸前,用的是条子最爱的姿势,“我还不知道呢,俞总原来不会说英文。”
余周周没说出口他要敢说英文谁也别想走出这扇门,只腾出手用中文继续在画本上回答他道“你不认识祁连,你看不清楚。”
俞砚辞停下脚步,忽而低下腰,回头,眼睛瞪得很大,直勾勾地看着余周周,“那你说,你说你没得选,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这着实把她吓到了,酒的味道扑面而来,醉鬼身上的体味很难闻,她有些反胃,往后退了半步,连胜立刻把俞砚辞重新拉起来,往门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