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祁连帮原本反对她支持连胜暴政的人要不被她或她的钱说服,要不被她或她的钱说服的人而联合劝退。他们空下来的职位,几乎都被兴国人代替。
兴国人从国破家亡中走来,她知道他们忠心耿耿又伺机而动,她难时挺身而出又实际上无论如何不以她为领导者。
今天是除夕夜,她看着朝阳从花店来,再照到自己正站在的英莲塔前,租界的太阳总是这样起得晚。她有些日子没回花店了,她回想起去年,她在冷清的花店里看外面,偶尔几个祁连帮的人会庆祝新年,他们放的烟花很耀眼,也会有几个进来买买花,但是他们的进入并不足够打破花店的冷清。
她抚摸微微隆起的肚子,电脑邮件里俞砚辞说妈妈请她来一起过新年。她隐约感受着母子连心一般的关系,收拾后决定现在出发。现在就去,等俞家人装不下去的时候,她想留点时间回来,陪陪祁连的花店。
要是连她都离开花店,花店就真的冷清了。
到的时候快中午,俞家人没想到她来得早,让俞砚辞陪她去买点对联。对联应该提前几天贴的,但俞家没贴也就算了。
到卖对联的广场上,俞砚辞在看一个老人画对联,路边不知道哪家小孩白天玩烟花,放上天空的那一刻有的华国人抬头找烟花,有的华国人笑骂那个笨小孩,余周周却下意识抱头,俞砚辞愣了愣抱住她,想给她安慰,余周周余光看见其他人的反应之后明白是小孩玩烟花,沉默着推开他。
俞砚辞挑了一套对联,余周周打算跟他走。写对联的老人拉住她,他的手带着不常见的老茧,他刚刚给她写了一副对联,上联是近春生暖,下联东去福来,横批为平安新岁。
老人把较短的对联递给她,询问她如果愿意给他一点时间,他会给她再写一副。
余周周收下那一对,另外拿了几个福字,勉笑着摇头离开了。
俞砚辞驱车回去,俞氏渐渐回升,他只当是剧情线内的一次剧情杀,而不多考虑其中祁连帮的作用,他或无意或故意地享受着此刻没烦恼的新年快乐。
“这一副挺好的,待会回俞家看看,你想贴哪都可以。”
余周周摇头,委婉地告诉他,这一副不贴。
俞砚辞以为她想贴在祁连帮,大度地表示没关系。余周周侧头看车外风景,她没有别的意思,她就是不打算贴,老人是为祁连写的,她理应捎给祁连。
俞妈妈煲了汤,她不记得是具体是什么汤了,但是和上次一样,味道不错,但是没有情。
她依旧叫他们叔叔阿姨。她能从他们脸上看到自己的样子,但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她觉得他们长得很像自己,而不是自己长得和他们很像。
俞妈妈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情绪波动,和她开起玩笑。绕过几圈后,她终于把话题牵到她腹中的孩子,她也开始着手订机票回家。
回到英莲塔,在塔下,小马坐在台阶上,就像小马一样。但是他大抵是一匹名贵的马,席地而坐时仍旧身姿挺拔。
“好久不见。”
余周周笑着点头,没有回应,手揣在大衣口袋里,径直往里走。走了几步,看小马没有跟上来。
“祁连帮不姓连,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看小马依旧定在原地,她转身上楼。
等电梯的时候,她看见转角的身影,为他挡了下电梯门。
“祁连帮里太多兴国人了。”
余周周没有立刻搭话,和电梯里的另外一人攀谈,送他去低楼层后,电梯上行,她沉默后才回小马。
“刚刚那个认识吗?”
“他在兴国组织的革命不充分,他党的成立只是运气。他党组织的三二九起义,62人里49人来自祁连帮。”
“但就是他,也推翻了新兴国。等着吧,等一个更新的兴国起立,祁连帮里的兴国人会自行离开的。”
“那之后呢?祁连帮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