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郭格格才是最有嫌疑的,但叶南鸢就是怀疑宋氏有问题,还有那个未曾露面的嬷嬷。
“那……还是让小桂子跟在宋格格那儿?”叶南鸢捧起茶盏喝了一口,语气里平淡的瞧不出情绪:“就这样吧。”
脑子里闪过宋氏那微微抿着唇,笑的一脸怯生生的模样。
叶南鸢捧着茶盏的手一瞬间收紧:“但愿是我多想了。”不然……府中所有人都以为的小白兔,实际上却是匹恶狼。
一装就是十来年,该有多可怕?
还没过晌午,雨下的有些大了,郭格格站在书房门口,身姿柔弱。
苏培盛撑着一把油纸伞,往廊檐低下走去,劝:“郭格格,回去吧。”他叹了力气,一阵风刮来油纸伞也挡不住。
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苏培盛当真是一脸的无奈:“贝勒爷在书房中与大人们在议事,当真没有时间见您。”
郭格格身着一身单薄的春装,素白着一张脸面上毫无情绪:“公公,我等我的,爷见不见我是爷的事。”
这副软硬不吃的模样,苏培盛深深地叹了口气。
“得……”他挥手招呼着两个小太监,拖长了一口气:“给郭格格撑着伞,雨大,别淋着雨。”他双手插在袖子里,板着一张脸又走到书房里去了。
苏培盛还当真没说假话。
书房中,四阿哥的确是在与人商议事情。汪谦明日就要启程去往颍州,临走之时特意来贝勒府谢恩。
他是这届的一甲,余下两人江知寒,林致远不知为了什么竟也是一同前往。
四阿哥对这几人本就是拉拢的心态,且不说金榜题自是各有千秋,这一聊,竟是不小心一下子聊到了现在。
正事谈论完毕,贝勒爷与汪谦江知寒两人正在论画。
诗词林致远倒是喜欢,对画就少了那么点意思,不是很精通。他今早上贪睡起的晚了,没赶的上用早膳,如今又是快到了午膳的时辰,聊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有些饿了。
如今无事,心下一放松,眼睛便不由自主的盯着桌面上的糕点,挪不开眼睛。
好在,他还算是知晓这是贝勒府,肚子里口水直流也没敢伸出手,唯恐惹了笑话。
他身侧坐着的就是江知寒,林致远喝了口没滋没味的茶,边看着江知寒与四阿哥在聊天,两人说的正是一副名画《秋蝉》。
这幅画的作者不出名,至少林致远是听都没有听过。
就连对画一向是颇有研究的汪谦也了解甚少,贝勒爷说这幅画的时候,江知寒却瞧着比贝勒爷还要懂些。
“整福画作如鬼斧神工,行云流水。”四阿哥说完之后,轻笑了一声,对着始终坐在那儿,面无表情的江知寒道。
“倒是你,对画的造诣很是精通,倒是让爷很是意外。”
所有人中,江知寒是最小的,虽他性格沉稳,做事稳妥,但年纪却是所有人中小的一个,甚至于小了汪谦整整一轮。
汪谦是贫困出身,整整三十而立,而立之年考了两次才算是考上一甲。
而江知寒却才弱冠之年,读书之余还有时间去研究画,如何能让四阿哥不意外?
“江大人对画这么有研究,画技应该很是不错。”江知寒捧着茶盏的手一紧,随后低着头,道:“让贝勒爷失望了,属下只是略懂欣赏,作画倒是一窍不通了。”
“你不会?”四阿哥一愣,随即笑了:“都说深谙此道才去研究,像你这样不会画,却又懂画的倒是极少。”
四阿哥也不懂作画,他去研究便是因为皇阿玛喜欢。看的多了再动动手,自然就懂了。
但像是江知寒这样的,对画画能够侃侃奇谈,却又说对作画一窍不通的,四阿哥还是头一次遇到。
摇摇头,他笑着收回眼神:“那定是有人喜欢,这才去研究的。”四阿哥本是随意调侃一句,却是不料低下的人却是当真回应了。
“是。”江知寒垂下眼睛,语气平淡的点头。
一侧的林致远觉得气氛有些奇怪,抓耳挠腮的想要打破这僵局,他嘴巴笨又不知该怎么说,坐在那便急的干瞪眼。
忽而,肚子里传来咕噜一声儿。
林致远看着自己的肚子,怕声音被听见赶忙抓了手边的糕点就吃了一口,林致远本是浑沦吞枣,却是不料想刚入口,双眼就是一亮。
“贝……贝勒爷。”林致远指着手边的桃花酥,挠了挠脑袋:“贝勒爷府中的厨子可真是厉害,这么好吃的糕点我之前还从未吃到过。”
四阿哥扭头,看见那碟桃花酥便是愣住了。
这桃花酥是叶南鸢亲手做的,之前一下子做的太多,没吃完。本是要倒了,他喜欢,又看是叶南鸢亲自做的,便没舍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