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饭菜,依旧是叶南鸢做,着琵琶大虾、绣球扇贝、鲍鱼烩珍珠、鹿肉煨火腿……四阿哥一边由着奴才们净手,一边道。
“你身子不好,日后饭菜这样小事你就别操心了。”
“是,贝勒爷如今连我做饭菜只怕都不喜欢了。”叶南鸢没等四阿哥,径直坐了下来,“四阿哥若是不喜欢,下次可以直接叫郭格格做。”
四阿哥眉眼带着笑意,他也不说话,只坐在叶南鸢身边。看似是被数落分儿,但四阿哥面上全是笑意,倒是半点儿都不生气。
“爷都被说了,还笑什么?”叶南鸢躲开四阿哥目光,瞧见她面上是越发不高兴了,她生好颜色,鼻子眼睛无一不精致那种。
哪怕是生气,一双眼睛红红,漆黑眼帘中泛着微微水雾,也是足够勾人。四阿哥发觉,叶南鸢是越好看了。
自从上次事之后,她许久不与他说话,更别说是这样生气了。
这样灵动模样,他可是等了许久,四阿哥盯着叶南鸢脸看了许久,等到她开始不耐烦起来,真要生气了,四阿哥才赶紧开始解释。
“我可没说不喜欢你菜。”四阿哥憋住心中笑,语气里带着哄:“我一句话都没说,你可不准冤枉我。”
他伸手,夹了个琵琶大虾放放到叶南鸢碟子里,“再说了,你做这么好,我这可是怕你累到。”
“你可不准瞧见郭格格之后心情不好,就把火撒在我头上。”
叶南鸢轻笑了一声儿,偏生就是不去看他放下来大虾:“谁说我是因为郭格格生气?”她仰着头故意道:“郭格格是来看你,我为何要与她置气儿?”
想到刚刚郭格格那狼狈模样,头发都没了,叶南鸢只觉得解了气儿。看她如今这副模样,还敢有什么脸面去惦记江知寒?
“想什么呢?”
四阿哥见叶南鸢又开始走神,眯着眼睛问。
他总觉得,叶南鸢心思不在自己身上,老是游离。他越来越发现这些,却也是越来越不能忍受这样。
叶南鸢被身侧动静喊得回过神来,低下头眼神闪了闪。
随口扯了个话题:“再想郭格格怎么将头发给剃了。”叶南鸢面上装作一脸关心:“剃了头发可是大忌讳,郭格格这样……”
四阿哥深深看了叶南一眼,随后低头喝了一口鸡丝汤:“她失了孩子,神志不清。”
万岁爷如今忌讳这些,而贝勒府中难保不会有人借着这个话题捅出事来。
四阿哥其实一开始就在这为这个考虑了,只是没当着郭格格面说出来。如今叶南鸢提起,他也就顺势说了。
“爷意思是?”
叶南鸢扭过头,看向四阿哥,那人面带着笑意眼睛中一片冰冷,下垂眼里闪过一丝戾气:“郭格格日后若是再不安分……”
都剃了头发,只能送去寺庙当姑子了。
四阿哥后半段没说,但叶南鸢还是无端打了个寒颤。四阿哥再由着她,依着她,宠着她。
这些都是他以为自己喜欢他,他们两情相悦前提下。
若是哪一日……叶南鸢心中闪过一丝慌张,执着筷子手也微微颤抖着。
若是哪一日四阿哥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个骗局,叶南鸢心中深深出现担忧,她不知到时候自己能不能够全身而退。
郭格格一路上,是跌跌撞撞回去。她浑身没了力气,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整个人如同落入了冰窖中,比早上从莲花池中起来还要可怕。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身侧奴才瞧见,立马拿着帕子上前,郭格格却仿若发了疯,用力将人往前一推。
那丫鬟被推身子撞到身后桌子上,痛冷汗淋漓。
丫鬟忍住背后疼,拿着帕子上前。
郭格格面色惨白,冷汗如水一样往下掉。脑中将叶南鸢这个选择屏蔽过去,坚定不移确定,昨晚人肯定就是宋格格派来了。
只是,事情都过去一年了,宋格格又是如何发现那日再窗外人是她呢?想到一年前那见件事,郭格格面色渐渐慢慢变白了。
嘴唇颤抖着不停道:“都一年了,还是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