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带着叶南鸢去了李氏院子。
隔着老远,人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李氏歇斯底里哭喊声儿。女人生孩子,自然是疼。
叶南鸢之前只听人说过,却是从未见过,人刚走到院子里,就被那哭喊声吓得一激灵。
正前方,四阿哥拽住她手顿了顿,随即扭头朝叶南鸢那儿看了一眼。
“怎么。”握住叶南鸢手扣紧,他轻声儿问:“害怕?”李氏哭喊声还在继续,叶南鸢回过神来,对上四阿哥眼神摇了摇头。
“就是太忽然,惊到了。”她这是头一次听人生孩子过程,难怪人说女人生孩子是一只脚跨入了鬼门关,如今听着李氏哭喊声才知晓果然不虚。
四阿哥扭头,认认真真往叶南鸢脸上看了许久,才重新握住她手。
宽大手掌用了力道,好似要将叶南鸢整个人握住那般,盯着叶南鸢眼睛,认真又强调了一句:“别怕。”
叶南鸢回过神来,笑了笑。
对着四阿哥道:“好,我不怕。”她都不会怀孕,更加不会生孩子,又如何会怕呢?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从院子外面听起来就是乱糟糟,到了屋子里,倒是也还好。
李氏院子里规矩倒是教养不错,丫鬟奴才们都十足有规矩,井然有序。主子喊得哭天抢地,奴才们一个个,面上倒是都带着笑意。
产房里时不时传来哭喊声儿,整个后院女人们都来了。
叶南鸢跟在四阿哥身侧,人还没走到屋子里,就瞧见乌拉那拉氏坐在主位上,手里捧着茶盏正与身侧周嬷嬷说笑。
守门奴才瞧见四阿哥,立马跪在地上:“奴才叩见贝勒爷,贝勒爷吉祥。”
乌拉那拉氏一听,立马转过头,急急忙忙放下手中茶盏。向来严肃端庄脸上带了几分笑意,乌拉那拉氏手撑着桌面站起来,三两下就往门口迎了上来。
“爷来了!”乌拉那拉氏面上满是笑,身子刚弯下来,身侧四阿哥去如同没瞧见一般,从她身侧径直越了过去。
乌拉那拉氏面上笑意一顿,礼行了一半膝盖要弯不弯。她不知自己如今是该站起来,还是该继续往下弯。
当着这全府上下面,四阿哥这还是头一次,这么不给她面子。
乌拉那拉氏脸上红了红,又开始泛了几分白,最后不得不当做若无其事站起来:“妾身听见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来了,侧福晋好好一定会母子平安,爷放心。”
她说着,边踩着花盆底往四阿哥那儿走去。
瞧见叶南鸢,乌拉那拉氏不着痕迹撇了一眼,又道:“前个儿大阿哥那儿得了个阿哥,皇阿玛还十分欢喜,如今侧福晋要是一举得个阿哥,我们大阿哥也不怕没人陪了。”
乌拉那拉氏说一脸笑意,实则上心中暗地里在打鼓。
贝勒爷对大阿哥本就淡淡,再加上大阿哥胆子有些小,两人相处时间其实是并不多。府中只有大阿哥一人尚且如此,若是李氏这胎是个阿哥话。
乌拉那拉氏掐紧手心渐渐地陷入了肉中,心中期盼着李氏生可千万要是个格格。
叶南鸢站在一侧,瞧着乌拉那拉氏心口不一模样就是想笑。乌拉那拉氏大概不知晓,她说这话时紧张额头都是冷汗。
那忽然着眼神,说出来话可谓是没半分信服力。。
就连四阿哥,坐在一侧,瞧见乌拉那拉氏那时不时往门口张望着模样,也开始不耐烦起来,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四阿哥沉声儿道:“你在那儿转我头晕,坐下来别转了。”
乌拉那拉氏心中一喜,还当四阿哥关心自己,连忙走到他身侧坐下。
叶南鸢坐在四阿哥右侧,产房中估摸着是有丫鬟们禀告说是贝勒爷来了,李氏本来平静下来哭喊声又开始继续了。
一声声贝勒爷,哭喊声声动人,音音婉转。
叶南鸢低着头,觉得有些刺耳,她虽没生过孩子,但却也知晓这是个力气活,若是孩子都没生出来,力气都拿来哭了,后面可如何是好?
她对李氏自然是不喜欢,自然是做不到过去好心去劝她,没得人没劝住还平白惹了一身骚。
叶南鸢低着头,百般无聊摇晃着手中帕子。
抬起头来喝了一口茶,眼神往屋子里转了转,叶南鸢一眼就寻到站在角落里郭格格。
郭格格穿了件低调蓝灰色旗装,头上戴了个帽子。